“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之蔻睁眼,入目即是小姑娘露出小梨涡的笑靥,她心中一软,先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才去看蓝棋的落点。
【请说出你对她隐瞒最深的秘密。】
她饶有兴致
道:“说说藏了什么秘密。”
在那次矛盾僵持后,她们之间几乎不存在任何秘密,曲蓁短暂地回想了番,徐徐缓声道。
“上个月姐姐去研究中心接我下班,后勤部门来了一个新同事,那会儿她还不知道我跟姐姐的关系,我朝姐姐走过去的路上,她一直盯着姐姐看。”
沈之蔻太招人了,即使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树下,哪怕还戴着口罩,也能引得周遭路人频频回眸。那个不知情的新同事盯着沈之蔻看了许久,那样毫不掩饰的目光令曲蓁心底的占有欲汹涌澎湃。
“我觉得很不舒服,又知道这样的情况避免不了,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她顿了顿,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声音渐小,“想——要把姐姐关起来。”
坦诚而言,这样的想法令她自己都很吃惊。她既惊诧于在不知不觉中,她对沈之蔻的占有欲竟到了这般地步,又惊愕于她学了四年法律,竟然会萌生这种不当的想法。
她觉得羞愧,暗自反思和责难自己后,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最深处,没有泄露半分。
尾音渐渐消弭,室内静谧无声,沈之蔻打量着她,眸底的笑意不减反增。
“这样的想法我经常有。”
“比如我们一起去滑雪抵达终点的时候,你在赛场赢了赛车比赛的时候,你骑马围着马场奔腾露出笑的时候,我都会有这种想法。”沈之蔻直言道,“因为往往那时,很多人也会被你所吸引,然后毫不掩饰地望着你。”
爱人如养花,这半年她带着她的小姑娘尝试了很多新事物,滑雪赛车潜水骑马等等只是基础,她的小姑娘很愿意尝试各种新奇有趣的事。而小姑娘也在她的悉心浇灌培育中,出落得愈发夺目,鲜花和掌声都掩盖不住她的光芒。
当那些目光投来时,她的宝贝被觊觎的滋味,足以令她心底的阴暗面像野草般疯狂滋长。只是每每动念头的那一刻,她又会在源自曲蓁的无边无际爱意中克制。
“我会很想把蓁蓁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蓁蓁。”她唇角微弯,“这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因为了解到蓁蓁的这个想法,会令我感到开心。”
“姐姐。”曲蓁吻她的指尖,“我只爱你,我是你的。”
因为太喜欢、太爱,以至于有的时候,她会对此前的矛盾而感到难过。那晚撞破沈之蔻的秘密后,她强迫自己忽视她的眼泪,她的挽留,把她独自留在了欣玉园。甚至在搬到研究中心的宿舍后,看到她在楼下的身影,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而是拉拢窗帘强迫自己不去想她。
那段时间,沈之蔻刚被她养的体重长了两斤,短短一周不到就又瘦了许多,还孤零零地站在冰天雪地里,给她堆了一只小狗雪人。她的眼角和鼻尖冻得通红,像一只好不容易才有家的小猫,转眼间又变回了流浪猫咪。
以至于每每午夜梦回,她想起曾经堆砌着谎言的矛盾时光,想起沈之蔻的眼泪,挽留、孤独又纤瘦的身影、已读不回的消息、还有她在山庄地下室颤抖蜷缩的每分每秒,都会令
她心疼到心如刀绞。
前段时间收到周韵给她发的消息,得知她大一下学期急性阑尾炎在路边疼得晕倒,之后的及时就医和手术,都是一直在暗保护她的沈之蔻的授意时,再料想到此前闹矛盾的种种,她忽然无声地哭了。
她的姐姐总是那么好,好到无论她怎么做,她都觉得远远不够。
爱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也不够。
到底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