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账上没银子啊?娘随便一算计,就是上万两,出手阔绰,娘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府里的日子紧,是紧成了这样。一大家子都要活过,这也不是个事,总得想想办法的。儿媳以为,开源不易,那不如就先节流吧。”
“什么?”
顾倾歌也不兜圈子。
“半年前娘病着,连带着是儿媳几次南下,生怕府里有事,给府里增了不少人手,这些人,一个个的要吃要穿要月钱,全是开销,每月都是一大笔。回头儿媳就让如水把人都打发出去,也帮府里分分忧。”
岳氏脸色泛白。
莫景鸿出事后,她因为伤心,有一阵子一直缠绵病榻,为了照顾她,也为了南下寻莫景鸿方便,顾倾歌给府里添置了不少下人。
他们的银子,都是顾倾歌付,根本不走伯府的账。
承恩伯府虽不兴盛,可这大半年,方方面面岳氏都被伺候的周到,她都已经习惯了。
把人撤走,那怎么行?
岳氏想着,就听顾倾歌叹息着继续。
“儿媳也是今日才知道,家里紧巴的,连盏牛骨髓茶汤都喝不起了,这日子还真是艰难。老话说,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大人少吃一口,就能为孩子省一口。稍后,儿媳会交代厨房的,一切吃食,先紧着芳菲阁来,其他人就先忍一忍吧,娘觉得呢?”
顾倾歌手里的嫁妆银子不少,她又会打理铺子,赚的也多,养家根本不成问题,偏她这么说……
岳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拿捏顾倾歌,却被顾倾歌拿捏了。
心里恼得厉害,岳氏一扬手,就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摔的粉碎。
“顾倾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岳氏发火,孟绾绾身子瑟缩,紧紧地依偎进莫景鸿怀里。
至于莫景鸿,一边搂着孟绾绾,一边紧盯着顾倾歌,他眼里带着不喜,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失望。
没看莫景鸿,顾倾歌勾唇回应。
“娘倒是了解我。”
慵懒地摆弄着手上的玉镯子,顾倾歌泰然自若,宛若个局外人似的,她语气也云淡风轻。
“娘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的,那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府里的乱子我肯扛,窟窿我肯堵,那是我甘愿尽这做人儿媳的孝心,不是因为我被谁拿捏了,别无选择。娘今日这一出羞辱冷落拿捏打压讨银子的戏,真的大可不必。”
“顾倾歌,我是你娘,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简直放肆。”
岳氏说完,红着眼睛看向莫景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