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禅院直哉恶名远扬,被他这样回看一眼,大部分视线都安静地扭了回去。
这个过程有些长,禅院直哉终于扫完一遍,立刻回身与加茂伊吹对峙,还没等转过半圈,已经被一圈温暖的布料裹住了脑袋。
他立刻摸到上面的缺口朝下扒,等整张脸都露出来,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加茂伊吹给他围上了自己的围巾。
与对比五条悟不同,加茂伊吹实实在在地比禅院直哉大了两岁,营养不良的症状被调整好后,身材抽条的速度很快,像是要把先前落下的都补回来,现在明显比对方高了一截。
借助这点便利,他为禅院直哉围上围巾时的动作很是轻巧:将一头搭在肩膀上,再握着另一头绕着对方的脑袋转到剩余的长度合适为止,整个过程便飞快地结束了。
“你干嘛!”禅院直哉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七手八脚地将围巾朝下扯。
冬日还是冷的,尤其此时雪将化未化,又为空气添了几分寒意。
加茂伊吹重新将冰凉的指尖插回袖中,笑道:“你又不进屋,又不穿好外套,等宴会结束后感冒咳嗽,是不是还要一直追到京都去赖我?”
眸光微微闪了闪,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找补一句:“你一去,恐怕我连饭都吃不好,还是现在照顾你一些,免得你事后还找人麻烦。”
禅院直哉刚才乱抓一通,围巾像是打了结,反而更不好扯开,只好任由其紧实地缠在脖颈上,之后再叫人给他解。
“我身体好的很,和你可不一样。”他冷哼一句,话里带刺,语气却被这层围巾模糊了许多,不再显得过于尖锐。
说完这话,禅院直哉盯着加茂伊吹的脸,没错过那个短暂的苦笑。
“……希望是吧。”加茂伊吹沉默一瞬,似乎一下就没了聊天的兴致,他极轻极快地应了声,视线又被脚尖吸引,做出了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但或许是真的一时难以自控,他双唇微碰,口中又溢出后半句内容。
“我在家中的境遇……”
禅院直哉一瞬不瞬地看他,这道灼热的目光令加茂伊吹猛地回神,剩余的话音也自然截在了嗓子里。
“我不想和你多说了,刚才那场比赛,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有了胜负,”加茂伊吹微微皱着眉,倒是与起初笑话人的模样截然不同,“你这样纠缠,我不信你不明白。”
又回到最初惹人生气的那个话题,禅院直哉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太在意了。他找到了更关心的事情,就不懈地追问:“你说你在家里怎么样?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加茂伊吹彻底冷了面色,他眼底的笑意一扫而空,只说:“是你听错了。”
禅院直哉不信,他耳聪目明,绝对不可能听错一句。
心中好奇是什么能让他这样避讳,禅院直哉仗着没人管他,双脚在加茂伊吹面前扎了根,动都不动一下。
加茂伊吹见他不走,也不管他,就按照禅院直毘人刚才引众人出门的理由,又专心致志地盯起房檐上的雪。
禅院直哉耗不过了,因为他大哥没在原地找到他,立刻就想到他又要来加茂伊吹面前找麻烦,直奔后院抓人,半推半搡地又把他逮回了房间。
临走前,禅院直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加茂伊吹,发现对方还在望着房檐出神。
因为天冷,加茂伊吹原本白皙的脸上蒙了一层红,反倒多了几分血色。只不过下半张脸连带脖颈都暴露在外,看起来与原先有些不同,仔细品味一下,应该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