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他突然不再弹琴了。
津西眯着眼,盯住对面藤椅上的单秋沅。
“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冷哼一声说。
酒精返到脸颊,潮红一片,苏与南不忘取笑他:“嘴硬。”
怎么会没什么特别?
他们的视线太显然,于是在空中与她接火。是一双漂亮又微刺的眼睛,目光交触的瞬间,似是刀背贴在皮肤上的感受。凉而硬,有一种锋利收在背面。
苏与南和她接触更多,了解也更深。
她完完全全是周恪非的反面。
秋沅此时正打算离开。
警笛声像把裁纸刀,由远到近,在黑夜的静谧里横割开一角。
露台边缘的津西探出头去,往下张望片刻,了然道:“立交出车祸了,好大一滩血呢。上个月也发生过这种事,这个地段凌晨总有人飙车……”
说着说着,几人聊去几年前在美国公路旅行的趣闻了。秋沅不怎么感兴趣,回头转向周恪非。紧接着,把他的神情看得很清楚,要离开的话就咽回嘴里,自己也没留意。
他想起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十年前那场车祸,被压进轮毂下,倒在血泊里,穿白裙子的女孩。
秋沅坐到他身边。
垂下眼,握住他的指尖。冰凉得像随时会化开。
她的肩膀靠过来,与他依偎在一起。周恪非的手怔住了,半晌才抬起来,柔和地拥住她。
秋沅知道那并非他的过错。
于是今晚人群散去,她留下来。
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睡前秋沅把他勾过来接吻,黑夜淹没一切光和动静,唯独他眼睛明亮纯然。
唇齿交缠,绵黏的声响夹着喘息,他舌尖轻轻着力,克制、谨慎而小心。
“这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秋沅的手指点在他心口,胸腔震动,感受清晰。
早上醒来,不知怎么浑身疲惫。眼睛被温热潮润的掌心轻轻掩住,秋沅还没完全醒转,下意识叫了周恪非的名字。
然后才回过神,是在他家。
怎么第一反应是他。
因为除了他,没人会为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