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道路逐渐拥堵,车辆如?同串珠堆叠起来。她减缓速度,忽然留意到前引擎盖上的奔驰立标,在黑色柔光漆面的映衬下分外醒目。
此前还没留意,怎么开了这辆车来。
真?是巧合。
到秋沅店里,最后?一位客人才结束不久。
一切收拾停当,前台小妹年年先行离开了,临走前对着秋沅耳语了几句,声音刻意压低,没有让他听?见?。
周恪非等在沙发上,隐约听?到她说“师兄”。
应该是指成叙吧。
年年走后?,秋沅坐到他旁边。他用手帮她按揉疲累的肩膀,自己也没料到,已经开口问:“他好吗?”
秋沅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嗯?什么?”
“他有我好吗。”鬼使神差,喃喃地把这句问话?完整起来。
语罢,自己脸上先发起烧。他以什么立场问出这种话?呢。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于是垂眼吻她,借此掩饰一颗紧皱的心,也怕她真?的回答。
秋沅闭了店,和周恪非肩挨着肩,一起往家里走。
身体越来越近,手垂在身侧,也摩擦在一起。
周恪非悄悄握住她。等了半天,不见?她有脱开的意思,稍有些得寸进尺,手指一寸一寸,探究地缠到她指缝里去了。
十指紧扣,他眉眼低敛,藏起一点笑?意。
黑色立标奔驰停在路边。
透过挡风玻璃,周芸沉默地注视。
-录音07-
许久不见?,您还好吗?
这是我在旅途中?买到的,来自伦敦贝克街221B的纪念品,希望您能收下。
上次来与您面谈,我注意到书?架上有一整套侦探小说,或许您是推理爱好者。这是我的猜测,如?果不那么准确,也请您不要介意。
是的,这个版本的装帧很?难辨识。
我能认出来,也是因为我的好朋友也有着相同的兴趣。他恰巧有套一模一样的收藏。
他姓苏,也学心理学,似乎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他认为我的身上藏有很?多秘密,总想从我的嘴里凿出一点什么。
只是我从未让他如?愿。
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细致缜密的人。
谢谢关心。这个假期于我而言,没有多少歇息的空当。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俱乐部弹琴,后?来朋友计划去伦敦,也拉上了我同行。就算是度假,我也会买下一顶礼帽,在火车站弹琴赚钱。
但是我厌恶弹琴。或许换一个字眼更为准确,是憎恨。
没人知道,至少我以为如?此。我那时候极致顺从,甚至缺失部分性格的模样,并不能说是与生俱来。四五岁的男孩子,总有调皮的时候,每当我不够听?话?,母亲都会罚我弹琴。有时候彻夜也不能休息。
这或许是一种心理机制,将钢琴与受到惩罚的体验捆绑在一起,难免产生恶感,我无法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