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进步的,还有他和靖岳的关系,虽然仍旧是前后桌。
是靖岳先开的口:“管锌,我教你英语吧。”
管锌认,不是鸣云教得不好,是他开不了口,说白了就是哑巴英语。他没回不好于靖岳而言就是好。不知道算不算是教书育人有的天分,管锌肯开口讲些,也小小声。他性子就这样,瞅什么都淡淡然心里怀念的感激很薄弱,讲得难听些,寡情。
憋着不正经的馊主意,靖岳将英语课本翻到后面的单词表,二十六个字母排序,找到p列,蔫坏,“你看,你就这么读,people,pern,perfect,poor,poker,power,purple”
重音节到了他嘴里像下油锅炸了一遍似的,专登的,但也就是做做样子出个响声儿罢了,没打算真喷管锌一脸。
管锌拿英语书糊他脸上,佯装恼他,骂道,“我看你就是个p!”
靖岳却不恼,咧个嘴笑,将书拿下自己磕在书沿,说,“你就是得这么练,不出声不行。”
管锌不搭理他,留了个“滚”便转头,仍旧留了个后脑勺儿给他。
还是那个性子,办事儿说不上偷偷摸摸畏畏缩缩,但心里总觉得不能给人落着把柄也不能主动惹人厌。
他天不见亮就爬起来,连走廊都觉得不合适,非跑到小花园的亭子里去喂蚊子。这里大声读不吵着人也不会被人察觉,管锌的孤立感来自于自我的孤僻,除了孙天明带头欺负过他一次,再后来倒是没有被“特殊”对待过。
要真用得上“特殊”一词的,有一个算一个,靖岳算。
孙天明那时候不知道靖岳为什么要警告自己离管锌远点,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以为靖岳和自己一伙的,是不屑于与管锌打交道的那一种。后来觉得奇怪,他们俩却走得近,跟成立了互帮小组似的。再后来,他算是看清了,但也就是看清了,对管锌的不屑早就没有了,连对警察都畏惧都逐渐淡去,正经算起来还是他欠了管锌人情。即便是在知道管锌和靖岳的小秘密后,他既没有大肆宣扬也没有鄙夷视之。
按以前的标准来判定确实不像孙天明的风格,他“啧”一声,又一拳打在靖岳胸膛,翻白眼,说,“妈了个逼的,我保密还千夫所指了?”
靖岳回他一拳,左右手齐齐开工,勾管锌搭孙天明,笑道,“理解理解,人性本善。”
大拇指磨着掌心,那年烟头的杰作已不再明显,只是靖岳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找出它曾经侵蚀的坐标。那些往事距今已经一两百天至一两千天不止,不究探则已,非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非要文绉绉地打比方,也算得上是靶心之于靶场为爱点着光亮地曝露自己。
靖岳在贵州学了些方言,有些许蹩脚但不妨碍,他笑着点头只说着“是是是,巴心巴肠巴心巴肠”。
风打紧人也打紧,相互往对方怀里缩,自然而然形成相拥之姿,月亮催促他们热吻糜风促使他们入榻,也仅此而已。
毕竟管锌对那事儿的排斥由来已久,不是没有反应,本能欲望反应和条件反射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相对峙多年,后者赢了,他甚至对要不要出东西来都没太多渴求。
靖岳倒是个不害臊的,当着他面儿自己操作,索吻索得频,耳垂到肚脐都漫着溽湿,再黏稠地唇(战略间隔)舌交缠片刻靖岳便缴械了,长嗟吁叹--想着人做坏事儿和吻着人做坏事儿,不一样,太他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