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册子洒了一地。
放弃继续酝酿睡意,等待靖岳回来。听刘川峰说,他去给祖巴送书了。那本他无法翻译的法文版的书他找到了中英对照版。
管锌翻医书。他说要送给靖岳的,靖岳还未着手翻译,他要做的事已经太多,辛苦,劳累,但也充实。
书,到底是没太看得进去。
管锌不知道现在的靖岳会不会比在贵州做支教时候更有满足感。大概会的。
在这里不同于在贵州的支教,两个月,抑或更长一点,与当地学生刚建立起的联结就断开,这样只有新鲜度的关系已经不能满足靖岳,他想要为学生做的更多,他想要教给他们的不再只局限于课本的知识,更想要教给他们的是如何辩证地看这个世界,至少在他们有能力让自己的身体远行之前让眼界先远行,去看一看别人怎么含情脉脉地看这个世界,去瞧一瞧别人怎么深情款款地书写这个世界。
尽管还不完善,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但,存在。
同样的,管锌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比他在新川中学做老师时更快乐,那时候相对清闲,舒适,基于该校一惯高居的升学率他在此方面亦没有太大的压力。
但,
门外面,是教导主任和学生。
靖岳在这时候回来。满是笑。像星星。
管锌起身,不算特意迎他,只是觉得等到了,很值得。时间的流逝是证据,更是一种醒惕,警示管锌,务必要刻录好每一分每一秒。
靖岳给管锌看讯息,分享蔡徵超新的一则消息。
从第一次收到蔡徵超的讯息开始,往后只要收到蔡徵超的讯息靖岳都会回复,直接回复后再回来告诉管锌讯息内容,或者回来告诉管锌讯息后再一起回复。
他说--我在离赤道极近的国家,闷,湿,热,除了这些以外,这里缺乏蔬菜,水源也不太充足,导致便秘,这使我焦躁,几度难以开展工作。
他说--但我坚持下来了。
他说--管锌,你也要。
靖岳说,“这种事也要发越洋讯息说,他脸皮怎么那么厚。”
管锌说,“肠胃是情绪器官,它们不能顺利工作,情绪也不能。”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被隔离的空顿感。多年的,深入的彼此探索,让靖岳更敏锐地触到管锌的犄角,他在管锌嘴巴啄了一口,舌头碰了一下,浅尝辄止,随后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在想什么?”
余温尚存,所以让管锌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热度,所以不虚妄,“还是被发现了,在那一天。”
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