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孟听晚从桌上拿起昨天的《人民日报》,剪下了援疆板块的宣传宣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然后她将这一截报纸贴到墙上,拿起笔在一旁的空白处画了一条横线。
写满三个“正”字,刚好半个月。
倒计时十五天,她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男人了。
洗漱完后,孟听晚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她和顾景明同住一间房,只用一块帘子隔开了两张单人床。
两年前搬进家属院,受过新思想的孟听晚觉得自己和顾景明已经打算结婚,睡一起是应该的。
可顾景明却说:“我们是军人,哪有没结婚就睡一张床的道理。”
他亲自安装了帘子,还和孟听晚约法三章。
先是革命同志,再是结婚伴侣。
不管发生什么矛盾,都不能感情用事。
孟听晚都听进了心底,一一遵守。
这些年,她事事以他为中心。
顾景明的胃不好,她一日三餐为他蒸煮营养餐,风里雨里送到训练场。
顾景明不喜欢睡觉关窗,不管多冷她都会将房间的窗户都会打开一条缝。
顾景明不喜欢回家一片黑,她每天晚上都会打开客厅的灯,为晚归的他留一盏灯。
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做任何改变了。
思及种种,再想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决心要离开,还睡在一个房间,让她辗转反侧。
感受到她的动静,顾景明拉开二人之间的布帘:“睡不着?”
孟听晚低声应道:“嗯。”
“来我这边睡。”
顾景明的话,让孟听晚怔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什么?”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睡一起吗?现在我们已经打了结婚报告,可以睡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