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章的脸色越来越惨淡。
他手中端着的茶,已难以把持,小心放到桌上。
“蒋大人,下官我为皇爷立下赫赫战功,儿子的尸骨至今还未安葬。”
“下官确实护短过度,可否恳请皇爷施以仁慈,让老夫把儿子的后事料理妥善?”
蒋璈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冷漠地说:“不可行。”
文豫章双眼泛起怒火:“就连一点旧恩都不能顾吗?皇上也太狠了吧!"
“我认了,我该死,但为大明所做出的贡献,为何就这样绝情!"
文豫章的脆弱悲呼,权力面前的他,显得无比渺小。
他终于明白,掌控生死,唯有朱元璋一人能做到!
“我儿子身首异处,真凶尚未捉拿,皇上却先来对付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确有罪过,庇护儿子有错,但我认了,我的死不算什么,蒋大人,我求你,帮我向皇爷求求情。”
文豫章颤抖地抓着蒋璈的手,眼神充满无助与不甘。
蒋璈冷冷地回应:“文大人,我的话说完了,不仅是你,你的全家人也将一起陪葬。家族里三代以内所有亲友,都会为你送行。你的爵位会被夺去,你的事迹将在史书上消失。”
“什么?!"
文豫章瞪大了眼睛,突然高声尖叫,“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怎会如此狠心!你是想欺骗我吗?!"
“混账!你敢骗我!"
文豫章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得道理,哪怕吾儿罪孽深重,也莫有理由让陛下这般残忍出手!"
杀人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朱元璋,确实做到了让杀人内心受创,痛楚无比!
文豫章如同一头遭受重创、满腔怒火的猛狮,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双目圆睁欲裂,紧扼住蒋璈的喉咙不放。
他自己可以赴死,可是将他的爵位剥夺,连累三代亲人一同受难,这种刑罚,一次比一次让人痛入骨髓。
此时此刻,文豫章彻底乱了方寸,再也无法维持沉稳,只是发疯似的摇晃蒋璈的脖子。
“你胡扯些什么!皇帝怎会毫无理由地下此重手!没这个道理!"
“即便吾儿伤害了众多黎民,但他已然离世,已偿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剩下的事,老头子我赔罪、道歉,我乞求他们的宽恕,我能够赴死,可为何要让我的亲族陪葬,为何剥夺我的荣耀爵位!"
“老夫想问你,皇帝提过如何处置朱怀否?他的罪行滔天,他当死无疑,那他又该如何定夺?也要牵连全家遭难吗?他也该送命吗?”
蒋璈深深叹息:“你可知,你最大的过错在于何处?”
文豫章顿时愕然。
“若你仅仅是在庇护自己的儿子,也许陛下顶多取你性命,或念在往日情谊上,会在律法之外网开一面,饶你家人一命。可你触碰了本不该招惹之人。”
文豫章浑身颤抖着:“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