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时候,商远舟已经在洗菜了,季余看着他,表情平静像是在谈其他人的事。
季余也就没多想,顺势问道:“那你之前的家是什么样的?”
商远舟切着菜,砰砰砰在菜板和刀具接触发出有节奏感的闷响中切出根根分明大小匀称的土豆丝,
“很正常的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里,继父是工人,妈妈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住在廉价地下室的烂赌鬼和烂酒鬼以及一个杂种儿子。
“在继父下班之前,我妈会做好饭,那时候我就在一旁跟着学了。”
赌输了钱回来骂骂咧咧的男人,和喝了酒的女人厮打,家里的都是破烂,砸烂了也不心疼,被牵怒后被打得流血的他也是破烂。
甚至不及那些要花钱买的物品。
继续说道:“后来就是我妈去世,我被商家找回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商远舟侧过身,让季余看清自己切完的样子,挑眉笑道:“现在你能相信我会做饭了吧?”
季余鼓了鼓腮帮子,“我信了。”
商远舟看他,“怎么,不服气?”
“我记得你来柏林以后第一场考试就名列前茅。”
“又会做饭,学习成绩又好,”季余摇摇头,“别人家的孩子。”
“那你在以前的家里应该也挺受宠的,现在更是。”他顿了顿,没继续说。
商远舟将蒜剁碎,轻笑道:“没办法,天生好命。”
他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归为好命。
又将剁碎的蒜倒一半进烧热的油里,油锅烧热后哗然声响让商远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考试排名靠前,你那时候不是对班上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吗。”
季余上前,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打开的抽油烟机,“什么?”
商远舟没转头,也没有再问一次:“没什么。”
季余原先很担心商远舟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担心到一半放下了心,吃到嘴里发现自己放心早了。
味道其实不算难吃。
但也绝不好吃。
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认认真真做了一碗白开水出来,寡淡得厉害。
季余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家常菜,明明他是看着商远舟放了葱姜蒜盐的,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