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喃喃自语,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薛寒迟低头看了他一眼,踏着泥泞的土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他身后,失神的黑衣人忽然感到了一阵窒息,随着一声不算尖锐的鸣叫过后,地上只留下了他扭曲过头的尸首。
任由手上的伤口血液流淌,薛寒迟只是无神地看着前路。
两边的楚木越来越密,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回城的路,他就这样毫无目的地走着。
雨似乎小了一些,路过一片遮遮漫漫的竹楚后,一座破庙出现在眼前。
薛寒迟看了眼晦暗的天边,提步走了进去。
这处破庙无人祭拜,也无人洒扫,香案、蜡烛上都积满了灰尘。
薛寒迟在庙里大致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了上面供着的这尊神像上。
眉目悲悯,面容慈和,虽然之前没见过她的金身,但凭借着她眉眼间的熟悉感,薛寒迟还是猜出来了这上面供奉的神灵是楚州神女。
薛寒迟刚刚淋过一场雨,浑身像是水洗了一般,衣角落下的水珠将他脚下的地板洇出了一片湿痕。
他上前一步,跪坐在了蒲团上,仰头望着巨大的神像,浅淡的眼眸里竟缓缓浮现出一层迷蒙雾气。
思忖片刻后,他开了口。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这些话没头没尾,在空旷的破庙里一飘而散。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檐的雨水不断滴落。
空旷的破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尾音还飘着一丝茫然。
“不是都说神女很灵吗,为什么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薛寒迟眼睫上的雨珠汇成一滴,从他的眼角悄声划下。
“果然,求神无用,哪里的神都一样。”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看头顶的神像。
过去的心绪尽管不受控制,也没有难受到如此地步。
心底的钝痛如潮水般翻腾滋生,薛寒迟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逃离这挣扎不休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