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被勒得闷哼了一声。
“咳咳、咳,姑娘,齐某入京,自然是为科举考试而来。”
华滟冷笑:“既是赴京考试,为何要易容,为何要用假路引?”
齐曜心里一颤,没想到她连路引真假都摸得一清二楚了。那么,势必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他内心又多了几分懊恼。自己终究还是少了警惕,本以为简单的入京打探形势,走上几遭就能探得消息,哪知中途竟被一个小女孩儿给看穿了。
他心潮翻涌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脸上挂了温煦的笑,缓缓开口,同华滟说些家族日暮途穷、先祖摈弃胡蛮偏见、冲冠一怒为红颜之类的故事来。
饶是他声音再动听,故事说得再天花乱坠,华滟也是不信的。
这人,当真狡猾如狐,谨慎如狼。
她微微勾着嘴角,正要将手中尖刺压得更深些,前院繁杂雨声中忽然传来踢踏的脚步声,然后是白又青的声音:“奇怪,这院门怎么开着。望尧兄!你是出去了吗?”
脚步声近了,然后是“唰”一声收伞的声音。白又青应是将伞在地上抖了抖,伞尖擦过地面,发出笃笃声。
一声,又一声。
停在堂屋外。
华滟表情一滞。
第章月斜楼上五更钟
院内堂屋。
齐曜和华滟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几分出乎意料。
齐曜早在白又青出声的时候就停住没说话了,而华滟未说出的嘲讽也只好尽数吞进肚里去。
她斜睨一眼齐曜,在他无声的催促下颇为不甘地收了那利刃。
脖颈上的桎梏松开了,齐曜舒展了一下肩背,这才看清方才险些要刺穿他脖子的是一把轻薄的青色匕首。
他只是瞄了一眼,那薄薄的青色光芒便在华滟细白的指间转了一圈,然后没入袖口不见了。
二人趁机整理了一番。
齐曜半蹲着捡碎瓷片,自下往上的飞快瞟了一眼。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她究竟是不够警惕还对自己太有信息,竟然就那般大刺刺地背对他,理着带来东西。
那一截白腻的脖子,他一只手就能捏断。
这小姑娘当真以为,以他的反应和身手,会拿她没办法吗?
齐曜的眸色转深,若不是是因为她那绝不寻常的出身,而他想……也不会这般的配合她玩这种孩子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