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的闪蝶在水雾中飞舞,围绕在玻璃隔断内,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偌大的浴室都显得十分拥挤。
许愿树会根据阿尔温的想法幻化出他当下的所思所想。蓝蝶扑闪着簇拥在阿尔温的身周,形成一道若有似无的防护网。
阿尔温很害怕。
他双手撑在地面,莹白的脚踩着水花往后退,连连摇头澄清道:“我没有,我从没想过……”
谢黎蹲在阿尔温跟前,伸手清洗阿尔温大腿上的泥泞。
只是他的手沾满了泥巴。
越洗,阿尔温的大腿越脏。
他伸手抚过阿尔温的脸,指尖挑起漂亮的下巴,那张白净的脸被黄褐色的泥水沾湿,就像一张白纸被恶劣地甩上一点脏墨。
苍白的手往下,撕开湿漉漉的衣领,绿色绒布滑落至手肘处,露出布满红痕的透白肌肤。
谢黎歪了歪脑袋,似是在思考如何绘画般,指尖沿着阿尔温脖子大动脉划过,将泥巴糊在精致的锁骨,泥水糊乱了完美的直角肩,而后,在一片雪白前粗鲁地抹上泥水。
他将一张不经意捡到的白纸,丢进了墨池里,浸泡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纸张从里到外,都被墨色侵染。
不留一丝缝隙。
“阿尔温,”他俯身,将阿尔温搂进怀里,温声道:“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乖,告诉我,回军部是不是为了约瑟?”
谢黎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
他眸色微沉,垂眸看向阿尔温,寒声道:“我说过,别给我机会打你,我真的舍不……”
“呜……”阿尔温的眼睫不知是被泪水,还是被花洒浇下的热水洇湿。他自暴自弃地呜咽道:“你打我吧。”
“说好答应让我回军部的,现在又反悔,还要跟我生气!”
“说好不再打我的,你生气就打我!”
“你混蛋!”
“你个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