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您本来就是长辈,如果态度上能稍微软一些,放低一点,她就没脾气了。”
“咳咳——”
岑老有些难为情地低头,抬手掩口咳了几声俩缓解尴尬。
其实昨天叶大嫂走后,蒋员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但是岑老强势了大半辈子,除了宫中的贵人,他还真没向别人服过软。
所以虽然知道他们说得有道理,却还是拉不下这张老脸。
叶老大也知道,今天的对话其实很难进行。
岑老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性子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但是媳妇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早晨起来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叶老大甭提多心疼了。
所以不管有没有用,他还是打算尽量跟岑老谈一谈、交交心。
“其实,昨晚她有些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
“我岳父的确改名叫做游四方,刚开始大家见他厨艺好,也的确管他叫过一阵子的游一刀。
“但其实,大部分人都管他叫游疯子。”
疯子?
岑老一听这两个字,心下暗叫不好,登时坐直了身子。
“我媳妇从小就被岳父逼着学做菜,人还够不着菜板就让她切菜。
“没缺几个手指头都是她运气好了!
“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她爹的疯病也越来越厉害。
“但是为了养家糊口,他又不得不去酒楼里做厨子。
“他每次去的时候,都必须要带着我媳妇,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后来等我媳妇十来岁了,岳父就已经疯得无法做饭了。
因为他要么把糖当做盐,要么把醋当做酱油。
而当时让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便是,他从来都只做素菜,不做荤菜。
有一次,被人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根肉丝掉进了他的盘子里,这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我岳父当场在后厨发疯,抓住对方死也不肯放手,说自己终于找到了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要带着人家去面见皇上,换自己一个清白。
“他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乎将那个人给累死,好几个人上去才终于把他的手给扒开……
“家里赔了对方一笔钱,酒楼也不要他了。
“关外原本生意就不好做,丢了这个差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酒楼肯要他了。
“为了让他放手,大家拼命掰他手指的时候,害得他右手大拇指和中指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