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听说这两天公安有大动作,萩原研二猜测是不是因为暗处有人搞事,幕后黑手只来得及把小阵平关起来就被叫走了?
想得越多,信息就和打结的毛线团一样越理不清,不论从什么角度出发都有矛盾,通人心的萩原警官烦躁地摸摸发尾,他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松田的态度,为什么不告诉警察,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时间回到现在,单纯忘记这回事的松田阵平思索,一味把人护在身后并不能解决问题,看着萩原情绪自重生回来后一直担心自己到过头的地步,他也不好受。
所以他选择反过来握住对方的手,认真地望进那双险些失控眼眸的深处:“hagi,你不要自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事。”
萩原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小阵平终于愿意告诉我什么了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阴阳怪气松田谜语人,但是松田阵平也感受到了萩原颤抖的手臂,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再不找到宣泄途径可能会出事。
要说系统的事吗?要告诉他外援的事吗?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何讲起,半晌,他才艰涩开口:“……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大学毕业的暑假。”
形影不离的幼驯染也有暂时离别的时候,比如萩原研二的姐姐意外中了大奖,全家一起被打包去了海外五日游,松田阵平想了想,决定从这个时间段下手:“晚上睡不着出去遛弯,结果在小巷子的拐角撞见了形迹可疑的家伙。”
望着幼驯染不赞同的目光,他紧急补救了一下说辞:“我没有莽上去!确认人走远后才进去看的,然后就发现了一名头部受损的男性尸体,他的身上……绑了炸弹。”
并不完全是在编故事撒谎,松田回忆了下上辈子的见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道:“我想过报警,但出门没带手机,再转身就发现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回来,他告诉我,如果想活命,就闭嘴。”
联想能力丰富的萩原研二立刻脑补出了冷漠月光见证着的一场犯罪,他正义感在线的发小敏锐地发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果断选择了前往查看。
倒地的男人和血迹,死亡倒计时滴答作响,检查完受害者是否有抢救可能的普通人卷毛手上甚至可能还沾染到了猩红,愣神间茫然地察觉到有人到来地面投射的黑影。
如果能及时报警,他旅游归来的时候将会听说自家幼驯染热心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他或许会惯例调侃到小阵平越来越有警察预备役的样子了,被对方恼羞成怒地回嘴几句才会消停,两人间的谈资又多了一件而已。
但事与愿违,一看危险程度就不一般的犯罪分子不仅气定神闲地回到了作案现场,还顺便逮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黑猫。
或许对方心情确实不错,遂好心地告知松田,如果他没有撞见他,今晚过后这片居民区就会因为地上那个男人的粗心大意,发生一场煤气泄漏爆炸案,警方不会发现任何痕迹。
那么,对方饶有兴趣地端详着警惕黑猫的表情,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小朋友?
萩原研二算不上记忆超群,但是不至于连自己家附近有没有发生过大型爆炸也毫无印象。
他从未发现认清现实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早就确认的回答在喉头滚了又滚,才低声道:“你答应他了?”
确经历过此事的松田警官眼神飘了一下,唯一不同的是当时面对犯罪分子的不是岁懵懂无知甚至不会拆弹的大学毕业版松田,而是身经百战拆弹不用三分钟的前爆处现搜查一课大佬。
而且因为习惯性摸出手机速发给某个不会回复的号码日常琐碎消息,他忘带打火机都不可能忘带手机,当场边拆弹边一通电话摇来了三个同事来加班,那位想回来观摩一下犯罪现场的倒霉蛋犯人就被三个大汉给摁倒了。
对方还带了枪,也放了狠话,但似乎心理素质不佳,被半夜辛勤蹲点、幽幽望过来的几双眼睛惊吓到,一时不察就被一套擒拿撂倒带走。
到了审讯室,对方依旧十分嚣张,不知道在有恃无恐什么,直到这位特殊的犯人被更嚣张的公安劫走,从此再也没听说过其消息,再加上偶然碰见了几次执行任务中的安室透,大概猜到犯人的身份不简单便抛之脑后,今日才从脑海的角落翻出来废物再利用。
好不容易把短暂跑到那四年间精彩纷呈的案件内的思路拽回来,松田强行继续讲述——他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脸上露出了和警校时期偶尔显现的一模一样的过分冷静,那是一种仿佛讲述别人故事般置身事外的冷漠抽离感——半真半假地混合过往经验,捏造出一个合理的故事:“他改变主意清理了现场,手把手教我拆掉了炸弹,在那之后时不时来看望我。”
萩原在脑内自动把看望替换成威胁偷窥尾随强迫一系列负面词语继续全神贯注往下听,却听到松田一个干脆利索的结尾:“或许是因为朋友多了,他感觉不安所以警校时期专门跑来警告我,以后也在时不时地试图把我带进组织里。”
说这么多就可以了,信息量已经足够感情塑料的两个人在复杂形势下保持虚伪的和平,至于其他缠上来的组织成员……不熟,不知道,不认识。
抛开可疑分子以不太光彩的手段来胁迫警校生只为见面的变态戏码,对方可能就是想在法治社会养只人形宠物惨遭翻车,松田表面乖乖容忍,私下一直收集信息联系公安,反手一个匿名举报,给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又找不到证据,这才狗急跳墙直接把人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