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与天下为敌。"岑鸢目色沉沉,一字一句。
时间对他来说,从来不会消磨热爱。反而时光越久,越醇厚,醇厚到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能自己把自己哄好,朝着她飞奔而来。
她不记得他,不要紧;只要他记得她就可以了。
她不喜欢他,不要紧;只要他喜欢她就可以了。
总有那么一天,她可以不记得曾经的他,但她不能不喜欢这样一个喜欢她的他。
岑鸢温润了眸色,从时安夏发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执念。
有一条纤细的心弦就那么被拨弄起来。轻轻的,轻轻的,荡漾着余音……时安夏觉得,这话曾经听过。
我便与天下为敌!
仿佛一段悠长岁月中,真的有人曾愿为她与天下为敌。
岑鸢问,"还有顾虑吗"
小姑娘微垂着眼睑,"若你说话不算话,又当如何"
岑鸢抬手,将一把匕首从腰上取下,手柄放入小姑娘手里。
匕首脱鞘而出,寒芒乍现。
他将匕首的尖端抵在自己心脏处,"那你就用它杀了我。"
小姑娘握着匕首的手,一点不抖,反而向前用了点力。
匕尖轻易戳破了岑鸢的衣服。
她微微扬起头,认真而郑重,"那我可当真了!你若说话不算话,我就用它杀了你。"
岑鸢眉头挑了一下,笑着落下一字,"好。"
小姑娘小心翼翼将匕首塞进鞘里,然后收入袖中,趾高气扬的,"没收啦。"
岑鸢笑意更浓,"好。"
小姑娘想了想,又道,"还有……"似乎很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
岑鸢却是看懂了,"我知道的,孝期不能圆房。"他又想伸手揉她额发,生生忍住了,"放心吧,你本来也没长大。三年后,更好。"
小姑娘小脸红红的,扔下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回母亲的话",跑了。
她一向稳重,行走端庄,像这般蹦跳着跑开,是第一次。
岑鸢看着小姑娘纤细娇小的身影,心里暖洋洋,甜蜜蜜。
娇养着他的小姑娘长大,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只是,真的可以娇养着她,不让她经历风雨吗
他不能保证。他想自私一回,风里雨里,尸山血海,他都想带着她共同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