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姑娘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很快又恢复如常,盈盈地笑,"这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他图我的脸,我图他的势,各取所需呀。"
她是这滚滚尘世中最卑微不过的蝼蚁,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得起旁人。
可也是会动摇的。
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时候,在他嘘寒问暖,关切有加的时候,在他温柔地唤"莺娘"的时候。
人的心又不是泥胎塑的。
哪能当真一点儿也不动心呢
只是那一点点的动心对于身家性命来说,实在无足轻重的紧。
林莺娘半点也不会沦陷进去。
她隐去眼里那一点点的波澜,分明害怕得紧,细腰颤得如风中柳,却在看向谢昀时,笑波流转,"侯爷放心,只要侯爷助我成事,我必定一心一意向着侯爷,绝无二心。这往后,侯爷身边也多个得力的人不是"
她循循善诱。
是将将出世的白狐,费尽心机甩着自己的九条尾巴,不遗余力地引诱他。
谢昀垂眸看她。
他当真被引诱上,一手揽着她柔弱无骨的纤腰,一手轻抚上她的颊,长睫遮掩下的眸深不见底,姿态却委实暧昧难言。
指尖缓缓游走,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林二姑娘都这样费尽心机了,谢某焉有不应的道理"
这便是应了。
林莺娘的眼即刻亮了起来,连那一点暧昧不清也忽略不计,连忙自谢昀怀中起来,盈盈屈膝,"莺娘谢侯爷成全。"
温香暖玉骤然离了怀。
谢昀掩下眸。
姑娘没瞧见他眼底的高深莫测,自顾自开口,"侯爷公务繁忙,莺娘就不再多打扰了。"
他抬眸。
姑娘匆匆离开,海棠红的裙消失在门前,一晃即逝。
徒留指尖一点绮香。
是方才搂着姑娘腰肢时沾染上的。
他将那绮香在指腹轻轻捻,不动声色的眉眼间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