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长发现,别看他这个小徒弟文文静静的,可就跟块吸水海绵一样。
无论往她身上灌输多少知识,她都能完全吸收进去。
不仅如此,骨子里还有一股韧劲儿,无论怎么往她身上施压,做多少次弹性训练,她不仅能把学习计划保质保量的完成,甚至每次还能带给他一点意想不到的惊喜。
比如,一开始她的英文口语虽然还算流畅,但还不能达到参加全英文辩论赛的地步。
可他偏逼了她一把,要求她必须去参加那比赛,不为拿名次,就算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可结果呢,仅仅半个月过去,她竟然就能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站在辩论赛台上,跟对方辩友战个你来我往了,还拿到了第一名。
沈院长开始有了兴趣,让她参加的比赛规格越来越高。
从一开始的校内辩论赛,再到六校联赛,然后直接把她扔进全国性质的大赛里。
这姑娘神得很,参加比赛的时候,谁都没把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放在眼里,直到辩论台上,那斗志昂扬舌战群儒的气势,不只是对方辩友,就是观赛的群众都看傻眼了。
比赛完之后,她又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样子,俏生生的站在领奖台前,对着台下的少年微微扬唇,志在必得的模样像肆意的急风骤雨,如疯长的铮铮劲草,似永不凋零的野玫瑰……
小姑娘羽翼渐丰,如今脱胎换骨,眼藏高山水远。
有一次全国性质的辩论赛台下,沈院长跟身边的边炀说,“这小姑娘可不得了,这两年的时间,不止把本科都读完了,硕士该学的,她都学了一大半,比她历届师哥师姐领悟力都高,今后律坛说不定有她一席之地。”
少年双臂抱胸,那神情堪称趾高气昂,比自己拿奖还傲娇,“这还用你说。”
沈院长气笑,不过倒是挺意外,“一开始我对她进行强压训练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找上门让我替她减负呢,没想到你倒是能忍,愣是没找我一次。”
他安排的那计划,别说约会,就是吃饭、睡觉都得掐着点儿。
连后来的沈院长自己都觉得那计划表对于小姑娘来说都过于苛刻了点。
可表已经发出去了,总不好收回来吧。
他都想好了,就算唐雨完不成计划,他也不训斥,谁知道她五天就给做完了,可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一问才知道,她高三的时候就开始背法律了,整个暑假期间也没闲着,把书啃得透透的,所以基础知识对她来说,简直如鱼得水。
那一条条生涩拗口的法律条文,哪怕随便问她,也都能回答得头头是道。
所以沈院长干脆跳过许多理论知识,直接把她丢进辩论赛实战了,顺便看看她的潜力。
边炀眉眼温柔看着台上领奖的小姑娘,抬手鼓掌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瞧你们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脑子里又不全是谈恋爱,也有自己的事儿做成不成?”
听到这话,沈院长一把年纪没忍住翻白眼,“我是老了,但眼睛还没瞎。”
也不知道谁在这两年里跟影子似的,追在唐雨后边。
一个几乎不怎么来学校,更别提从来不去图书馆的人,愣是快住在图书馆了。
有人要是问边炀呢?那人肯定毫不犹豫的会说,他去找唐雨了啊。
那唐雨呢?那还用问,唐雨肯定在图书馆啊。
所以边炀也一定在图书馆。
少年的眼神没从台上的小姑娘上移开,像没听到沈院长的揶揄,弯起的眼眸里似漫卷着所有柔情,只轻轻的说,“我姑娘志存高远,她就应站在山顶看灼灼春日,应扶摇直上逐日光,应不负韶华长成葳蕤苍野。
而我这当战地后方的,不是她乘风破浪时拖后腿的绊脚石,而是她后退一步就可惬意安暖的依仗,我支持她,而不能支配她,倒是她啊,让我忽然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