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严氏、君嫣兰齐齐将目光放至他身上,以为他终于识相要知难而退。
可谁料,独孤寻远不但没有自惭形秽识相离开的意思,反而坦坦荡荡笑迎向了堂上君父的目光。
“老爷,在下今日是诚心来提亲求娶令千金的。”
“那又如何?”君父冷着一张脸,“我已经说的清楚明白,雪儿已经有了归宿,是城东大户叶老板。”
“叶老板有权有势,对雪儿也是一见倾心,我将女儿嫁给他,总比嫁给你好。”
君父为了让书生识相点滚,连文化人的修养都不顾了,直接明着踩高捧低。
他都不知道,这书生是真傻还是真不怕死,他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那叶老板不是善茬。
叶老板对雪儿志在必得,若真截了他的好事,这书生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可这书生却像是听不懂,还傻乎乎站在这一口一个求娶令千金。
智商真是捉急。
“哦。”独孤寻远微微点头,随后便是皱眉思考,“可是在下听说这叶老板有十七房小妾,年纪比您还大?您堂堂官宦世家,祖上还有军功,现又贵为国子监的监丞,身为渊国最高学府数以千记师生的表率,却要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做妾,不觉得很”
独孤寻远微妙地笑了笑,眼神透着一丝质疑,“荒谬?”
“就算寻常百姓人家,也不会将女儿推到这火坑里吧?”
君父怒气腾腾,“你住口!”
这书生胆子也太大了!
“我要将女儿嫁给谁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责,给我滚!”
君父最要的便是脸面,能同意将嫡女嫁给一恶搞商户做妾已经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不愿声张,也不想多提,就是因为他觉得丢脸。
可书生当着他的面捅破这件事,便如同啪啪打了他一张老脸,叫他如何不气?
就连君未雪听了这话,都觉得独孤寻远有些过火,竟然直接触碰父亲的雷区。
“老爷别生气。”严氏赶忙凑到君父身边安抚,“他不过一个无功名在身的穷书生,随便他说,影响不了什么。”
可话音一落,独孤寻远马上又笑着纠正,“夫人这话不对,连我一个穷书生都知道令千金嫁给叶老板做妾有多可笑,那外面的人说话肯定更难听了。”
“到时候不光您二位抬不起头,君府其他女眷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您说您这是嫁女儿呢,还是叫人看笑话呢。”
他可真是添油加醋一把好手。
一把软刀子插了君父,又插进严氏的胸口。
严氏底下还有一个幺女,如今十岁,要是君家的嫡女嫁给了商户做妾,她这个幺女以后再说亲时肯定也会被人因此笑话。
不光如此,君未雪还是她亲自教养出来的嫡女,德行兼备,知书达理,秀名传遍整个云阳城。
要君未雪真嫁的如此荒唐,打的也是她的脸。
独孤寻远简单两句话,就将君父和严氏的痛处都戳了痛处,脸跟便秘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