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上寥寥数笔便已勾勒出顾子书身体的全部特点。
苍白、纤细、易折。
尤其是一双惊恐的眼睛。
韩夺稍微重点在眼部加重了笔墨,顾子书的全部感情都已栩栩如生的灌注在这一双带着忧愁的大眼睛里。
韩夺把他的两只手拉高,叫他更好地抓住画架的上沿。
顾子书踮起脚尖,仿佛古时候被施以酷刑的罪犯,哭湿的面孔紧紧贴着画纸,泪水极快地渗透上去,嘀嗒嘀嗒形成一团团小水点。
“不行,小夺……”顾子书凝望着画面中被泪水打湿的自己,那些利索的线条正在变得模糊。
乌黑的软碳粉末粘在他的嘴唇间,使得一半是水色的红润,而一半如污泥般的浊黑。
韩夺一口咬他,超级凶狠的,娇贵的皮肉在韩夺嘴内咀嚼,流出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气闷,“你不是冷吗?”
顾子书的脚尖不停在地面滑动,但他不敢反抗太用力,画架已经在趋于散架的边缘摇曳,纤细的木条跟他的肢体一般,快要被拆散了。
“你和米唐……”顾子书把嘴角快咬出血来,“我不要做第三者!”
韩夺蓦地安静,从背后问他,“米唐告诉你的?”
这句话无异于默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韩夺低声嘲笑,“你真的在乎吗?你真的在乎过这件事吗?”
语罢,韩夺把顾子书托了起来,让他更好地趴在画架的白纸间,不断地尖叫。
白纸上描绘的顾子书已经被弄得模糊不堪,完全看不出究竟画了些什么在上面,只剩下难以描摹的痕迹。
如果毁灭能得到一个人。
韩夺想,那就毁灭吧。
至少,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子书连续两天无视韩夺的信息,采取规避危险的态度消耗自己所剩无几的日子。
危险。
没错。
韩夺从此以后,都被他规划在危险的范畴之内。
韩夺伤害他,轻视他,让他在艺术品面前丢脸。
顾子书在韩夺面前全部都乱了套了,尽管顾子书疯狂控制自己不要回应韩夺的存在。
他弄脏在自己的肖像画上!
顾子书躲进小车库里,懒洋洋地打磨许久未曾碰触过的木雕神像。
眼神一阵接一阵得放空,险些把手里这座极对称的艺术品再磨偏了。
直到小车库的方便面啃完了,他才被迫出门觅食,谨防韩夺守株待兔,顾子书穿了平常绝对不会穿得半袖短裤,脚踩人字拖,鸭舌帽沿压得极低,才敢去a大对面吃饭。
他先偷偷摸摸吃了一大碗煲仔饭,又像过街老鼠似的钻进超市里购买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