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怎么又没子弹了?”
他半趴在屋顶上手拢成喇叭状对琴酒喊道:“琴——酒——没——有——子——弹——了——怎——么——办——”
他故意把声音拖得又慢又长,还问这种明显找茬的问题,降谷零怎么想都觉得琴酒该骂人了。
谁知道琴酒的态度居然算得上和善——与他一贯的风格相比,“直接上手揍,笨蛋。”
“哦。”青年有些委屈地直起身子,抡圆了胳膊就把手里的狙击。枪甩了出去,顿时割韭菜似的倒了一片。
差点被误伤的科恩推了下墨镜,“下次请务必认准方向。”
青年乖乖地叫道:“是,不好意思。”
手里没了武器,青年撑着手臂,直接翻身从两米多高的屋顶跳下来,稳稳地落到地上。
连帽衫的帽子滑落了,降谷零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柔软的巧克力色短发,雪白的皮肤和散落脸颊的雀斑,以及一双掀起眼皮后血色翻滚的红色眼瞳。
贝尔摩德叫他:“樱桃白兰地,你也被召回来了?”
青年连连点头。
贝尔摩德撩了把白金色的长发,浅浅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亲自动手太叫人生厌了——剩下的都交给你,没问题吧?”
青年又是一番煞有介事的点头。
“喂,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有闲心聊天,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他们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显然刺激到了山野组那边的人,然而樱桃白兰地却无比认真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是的。”
然后他单枪匹马地杀上去,速度快成一道残影,降谷零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翻身两条腿夹住了山野组那人的脑袋,温柔而有礼貌地轻轻说:“这是我从兔子国一本小说里学来的招式,这位师父和我一样喜欢连帽衫,你来帮我看看这招好不好使。”
他腰间一动,直接把人脖子扭断了。
“怎么样?这样死去还舒服吗?”他低下头问那颗脑袋。
一阵静谧之后,山野组的人就只剩撤退了。樱桃白兰地还想追上去,被琴酒叫住了。
组织这次行动的目的只是给山野组一个教训,也让其他组织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他们并不是软柿子,追杀这些人没什么意义。
把樱桃白兰地叫住以后,他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只是安静地站着,像个机器人似的等着下一步指示。
琴酒点了支烟对他说道:“任务完成了,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别乱搞事——这里这么大动静,警察马上就会来,现在撤退。”
降谷零走了一会儿,才察觉到解散以后,樱桃白兰地跟上了自己。倒也不是跟踪,他压根儿没想着隐藏行踪,大摇大摆地走在降谷零后面。
他们还没走出旧工厂所在的区域,打眼望去,陈旧的厂房像是一层铺陈在大地上的旧日余灰。
樱桃白兰地顺着降谷零的视线看去,“还有5秒。”
“什么?”
不用樱桃白兰地解释了,5秒过后,一声轰隆巨响,那层薄薄的余灰被乍然而起的冲天火光吹散了。
火光炽烈的热意朝降谷零扑面而来,像一首还没写完就被掐断了的恢弘史诗。
樱桃白兰地开心地笑了下,“真好听,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