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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不敢相信,横亘在她心里六年的这根刺原来是这样的。
当年她情窦初开,以为碰到了天大的阻碍,她懦弱的不敢把江烬的话听完,更胆怯地无视了他所有的温柔。
那年除夕夜的天台上,他牵着她的手奔跑的时候,她明明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体温是那样熨帖着她的心脏;衣柜里那个存放至今不舍得丢弃的恐龙灯牌,她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窝心。
这些年,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她一句话,她随口说的喜欢,而在寒冷的冬夜里,从球场上奔波回来给她送她最想要的光亮。
可是因为这句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了他的心意,也顺带锁紧了自己的心门。
回首过去的一幕幕,是江烬的存在让她本该凝滞的青春重新焕发了活力,她这一路跌跌撞撞,也一直在学着他的模样奔跑前进,却不知道他因为她短暂的出现,而被困在那个她不辞而别的夏天。
过去六年,江烬的时间,停在了那个所有人都抛下他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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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输过液的江烬体温渐渐降低,高烧带来的虚弱和脱水却还折磨着他的神经。
床头灯刺眼的光亮将他唤醒,模糊中,他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齐悦手里拎着水壶和新买的保温杯走过来,她放下东西,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醒了?”
江烬眉头紧皱,目光里还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两天前齐悦从他车上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
明明是她先挑火,却又留下他一个人被灼烧。
他肺都要气炸了。
这两天里,他忍着不跟她联系,想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再来找他,哪怕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越等越气。
越气越等。
更可气的是他明明这么生气,居然还在开展的头一天把合同给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