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他竟愿意将自己放走,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执着。
或许……他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只是对?自己过于依赖了。
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其实细想来,哪怕是他对?自己心?有旁的情愫,却?都是独自压抑着。
看着少年如同被抛弃般地垂头坐着,就像是她只要踏出这道门,便是天人永隔。
沈映鱼坚定的心?隐约有些动摇,但?也只有一瞬间。
她对?他没有情爱,若是留下,迟早会伤他更甚。
沈映鱼还是硬着心?道:“忱哥儿,虽然你?如今有自己的府邸了,但?我离开时会将此处院子留给你?,日后?你?娶妻了仍旧可以来寻我,若你?有子嗣,我也会替你?好生照顾他们。”
两人之间只有这一层关系。
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沈映鱼说完他就抬着微红的眼,盯着她不言。
那眼神分明如往常无异,她却?看出里面似有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心?中隐约不安。
她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我先出去寻个住处,改日寻好了再告知你?。”
说完也没有等他的回应,转身往屋里脚步匆匆地走去。
幸而?,身后?并无人追来。
沈映鱼将放进床底的包裹翻出来,等再路过大?厅时,注意到他已?经不在原处了。
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一旁的房间,已?经紧闭得看不见里面。
沈映鱼思绪不宁地暗想,许是受不住打?击,回房哭了吧。
忍着想要去看他一眼的冲动,她挎着包裹就往外面跑去,一刻也不想停。
结果刚跨步到院内,就碰到一脸睡意的采露。
“噫,夫人你?这是要去干嘛?”采露看着收拾东西的沈映鱼,满脸的诧异。
沈映鱼张口欲要解释,房内突地响起巨物倒塌和痛哼的声音。
忱哥儿!
沈映鱼身体比反应还要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从外面跑到了屋内。
地上倒着的少年身上压着厚重的立屏,他仰头缱绻地看着她,嘴角还流着血。
此刻那漂亮的眼尾泛红带着一丝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雪白直裰上染嘴角流下的血,似杜鹃啼血猿哀鸣。
理智告诉沈映鱼现在要跑,若留下迟早会伤害到他。
但?她对?他这些年也是真的疼爱,见他被压在地上嘴角还溢着血,脚步半分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