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那日所见的场景涌进了荣昌的脑海。
鬼使神差间,他哆嗦着开口?:“大?人饶命,奴……奴可以为大?人做任何的事,但求大?人饶命。”
“任何事?”苏忱霁上扬着眼尾,神色带着欲犹未尽的艳色。
察觉刀刃移开,荣昌重重地点头。
苏忱霁觑他想活命的模样,将头微偏,眼底荡出斯文温润的笑,站起?身弃掉手中的刀,居高临下地俯瞰他。
“劳烦荣公子回原主身边了。”
轻飘飘的话?宛如凛冬里的风,雪山消融的雪水,冷泠泠地冻人。
荣昌却?敢大?口?喘气了,因为他能活了。
待到?金乌坠落,黄昏缓至,暮色四合。
苏忱霁推开院子的大?门,平素家中也无事做,采露正?坐在院子里整理线团子,给沈映鱼准备好?方便直接纳鞋垫。
“夫人呢?”苏忱霁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想看的人,行到?采露的面前问?她。
采露抬头见他两眼泛红,脚下虚浮,猜想又?在外面喝多了。
主子也真是的,明明不善饮酒却?总爱饮酒。
嗳,夫人也是。
这两人真是……
一时间采露贫瘠的脑子想不出形容词,最后想起?前不久学的词,觉得好?像能用上。
天生一对。
心中感叹几句,采露边理着线团子边道:“今日有位刘翠莲夫人来寻夫人,两人小?酌了几杯,送别刘夫人后,夫人眼下这会儿正?在里头休息呢。”
苏忱霁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去。
刚踏到?大?厅,他便看见沈映鱼一脸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她的嘴角和身上全都是浓艳的血,身着半敞的春衫,雪□□致的锁骨下雪沟蜿蜒。
脚边是散落破碎的壶,混合着血,如同绽放的梅,盛着妖娆与纯洁。
他脚步猛地一顿,目光缓缓地落在她的唇上,然后克制蹲在她的面前。
他伸手拂过她的嘴角,低眸颤着眼睫,柔声问?道:“喝了?”
他的讲话?间都带着轻喘,但极为克制着声音,如磨砂般哑得不像话?。
那个东西喝不得,但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