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辰的搀扶下,邹应明来到沙发前坐下。
明亮的射灯,照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明明前几天在会议室的时候,刚见过面。
今天却有种陌生地熟悉感。
邹远良眯起眼,打量了好一阵,迟疑地目光最后停留在对方浑浊的眼白以及布满皱纹的眼角上。
“爷爷,您怎么好像……”
“一夜之间,又老了好几岁?”邹应明直白地点明。
“呃,是有点,不过您别担心,您老身体强健,一定能再活上好几十年的!”
“呵呵呵……”老人笑了起来,一丝阴郁滑过眼底,松弛的眼皮抬起时,又显得那么慈祥,“我就知道,还是小良最孝顺。”
“那是当然!”邹大少忙不迭地表起了忠心,“从小到大,我最崇拜最亲近的人,就是爷爷您,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老宅,说起感情,我和您之间,那可比我和我爸妈还要深厚呢!”
“是啊,那时候,你们都还很小,我也……还算壮年,现在……”
听着低哑的感慨,不知为什么,邹远良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到底惦念着M国那边的事务,他搓了搓手指,直奔主题道:“爷爷,你突然过来这边,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交代吗?”
“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很想坐上我这个位子吗?即使它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舒坦,哪怕,需要你为此付出……很重的代价?”
邹远良先是一愣,刚想打着哈哈说遮掩过去,手突然被攥住了。
“讲真心话。”
老人的眼瞳里有旋涡,像是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邹远良被攥得生痛,却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清醒。
欲望和野心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令他肾上腺素加快,激动得双手不觉开始抖动。
他使劲吞了口唾液,点头道:“是的爷爷,我从记事的那天起,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请您放心,一旦我接手邹氏,一定……”
“所以,你为此不折手段,买通你的二叔,让他去公司盗窃他亲生儿子的企划资料,随后被你占为己有,在会议上大放光彩……”
满脸的兴奋和渴望,霎时变成了惊惶和恐惧。
邹远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膝行过去,抱住邹应明的腿,哭喊道:“我错了爷爷!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不敢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原谅我吧……”
他哭得很是狼狈,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