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人把拐杖和轮椅送回了叶苒苒的房间,她的房门也不再上锁,在看到拐杖和轮椅那一刻,她在心里把离开这里的过程又推演了一遍,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坐在轮椅上,从房间里面出来,从她的房间到前厅有10米左右的距离,再从前厅到门口大概20米的距离,门口离地面有几节台阶,她便不能使用轮椅了。
废墟的工作人员从她身边走过,并未有人阻拦她。
当轮椅转到靠近大厅的储物间时,储物间的门半掩着,两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两个男人居然在这里。
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她停在门口,两人忽高忽低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大头不满地抱怨。“要不是六年前那件事,我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秃子十分警觉。“不是告诉过你,那件事要烂在肚子里吗?”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不会有人还记得,不然老大也不会把我们送回来。”
秃子轻轻叹息。“当初要不是为了抢功劳,也不会动手去虐杀那名缉毒警,没想到落得个有家难回的下场,过着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到“缉毒警”三个字,叶苒苒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
大头郁闷的声音传过来。“虐杀的那名缉毒警后,我做了一年多的噩梦,梦里他浑身是血地爬起来质问我,问我为什么砍掉他的两根手指?”
秃子回忆起那段艰难的日子,再次后悔为了抢功劳做的那些事。“我也总梦到他问我为什么打断他的腿?说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
门外偷听的叶苒苒突然变得很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紧紧攥成拳的双手骨节发白,她双眼泛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已经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了,她转动轮椅却是向门口相反的方向行进。
平日里她操控自如的轮椅如今不知为何老是往墙上撞,费了好大劲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隔壁房间里龙哥问兔子:“门口的出租车都安排妥当了吧?”
兔子回答说:“放心吧!司机是咱们的人,一定会把叶小姐安全送回A市。”
他的神色并未放松。“你去瞧瞧她是否出门了?要亲眼看着她上出租车。”
兔子答应着开门出去,走到门口却发现他们安排好的那辆出租车还待在那里,他过去询问情况,得知叶苒苒根本没有出来,明明他亲眼看着她坐着轮椅出来的。
去她的房间发现房门反锁了,有人告诉他叶苒苒还未到大厅就回去了。明明能走她为什么没有走?去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对此龙哥感到很诧异,她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回去吗?
一天一夜,叶苒苒的房间没有一点动静,那些给她送饭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兔子担心出事,好几次想破门而入。
叶苒苒一直在昏睡中,梦里她又见到了那团让她感到惊恐不安黑雾,这次她没有躲避,反而慢慢靠近那团黑雾。
那团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触碰到叶苒苒的手臂便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她身上。
黑暗中她看到了他的哥哥叶向阳,眼眶瞬间湿润,心痛、内疚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的哥哥刚刚被军校录取,任由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也要去当兵,父亲却很支持他,说好男儿就应该报效祖国,为此母亲与他吵了一架。
哥哥成为一名光荣的缉毒警后愈发忙碌,常常见不到他的人影,但哥哥经常给她邮寄东西,从寄件地址能知道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时是云南,有时是四川,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