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岚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了他,招手示意。
“斯珩?好久不见,成熟了这么多,姐姐差点没认出你。”
两个人上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
薄斯珩是这一辈里年纪最小的,阮秋岚比他大上七八岁,从小就很照顾他,两个人感情还不错。
可毕竟太久没见,期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拘谨。
微微寒暄了几句,薄斯珩率先开口。
“这么晚了来叨扰您,其实是为了清槐。您也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是我带着的,现在她突然要出国,我这个做长辈的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这才跟过来看看情况。”
阮秋岚也是做母亲的,自然明白薄斯珩的想法,连连点头。
“是,姐姐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清槐带在身边养大,我们阮家恐怕很难渡过难关。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清槐现在长大了,虽然养在薄家但没有正式过继,不管怎么说都是外人。你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要成家,她要一直跟着你,多多少少会影响你的生活,为了她你已经辛苦十多年了,姐姐不想再麻烦你,这才想着把她接过来。”
阮秋岚说得诚恳,可落在薄斯珩耳里,却不是滋味。
这样的话,他曾在别人嘴里听过无数遍。
十几年里,无论是父母姐妹,还是朋友同事,都劝他把阮清槐送到新西兰,劝他为自个儿多想想,劝他不要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免得别人说闲话。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抛下阮清槐。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想把她留在身边。
而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早出生了十年。
如果他没有大她那么多,如果他没有过早地感受到世态炎凉,如果他没有被道德礼法束缚住。
那么早在阮清槐17岁亲上他的时候,他做出的回应不会是推开她,而是抱住她。
从她嘴里叫出来的每一句小叔,对他而言,既是责任,又是束缚,既是庆幸,又是折磨。
他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