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垂下眼帘。
“凝玉糊涂,请长兄指点。”
“糊涂?”谢凌却冷眼看着她,说完,他便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眸里透着一丝凉意。
“我倒是觉得你精明得很。”
路上逃了那么多次,没有想到她原到府里也这么的不安分。
自己惹下了私奔这大祸,借着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秉性,顺手将自己看不爽的人一起拉下水。
阮凝玉遽然被抬起下巴,被逼迫着睁开眼去看他的面容。
夜色下,他的一边脸被橘黄的烛光笼罩,可还是丝毫在他身上看不出暖意。
望着他那冰冷审视的目光,阮凝玉心里微惊。
说实在的,她傍晚针对文菁菁谢易墨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虽然是能叫谢诚宁无法下台片刻,但宰杀权在人家手上,谢诚宁照样能护得了谢易墨。
谁让她在谢家轻如鸿毛,无人庇护。
可是,谢凌却不一样了。
他守正不阿,雷厉风行,就算对方是他的亲堂妹,但错就是错,照样不徇私。
阮凝玉都能想象得到万一哪天他哪个叔叔触法了,他都能大义灭亲地举发家人,亲手将亲叔送进大牢里,并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重生回来,所以阮凝玉知道他铁定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也绝不会包庇堂妹。
他……这是察觉出自己是在利用他了么?
阮凝玉很快便淡定起来。
虽然男人的手没有任何怜惜可言,她的脸颊肉被他捏得生疼,但她还是尽力对他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
“我确实是算准了长兄的秉性,可是确实是两位表姐做错了事……我没有任何一句扯谎。”
“更何况,若不是长兄公正严明,明察秋毫,玉洁松贞,两位表姐又如何能有机会改过自新呢?”
她想过了,她在谢凌面前耍任何小聪明都没有,那不如实话实话,再装一下可怜。
半真半假的话,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辨认不清。
她仰着脖子,努力扯动着五官也要对他讨好一笑。她精致的下巴被他攥得很紧,以至于红艳的唇不受控地撅成了一个娇媚怜爱的弧度,更何况她此时态度谦卑,仿佛将自己低在尘埃里,望着他的眼眸如同浸泡在春水里。
明明她脸未敷粉,容颜清丽,可就是这样的女人,睇他一眼,便仿佛媚意横生。
而她偏偏年龄幼他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