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沉默半晌,道:“我没有杀人。”
晏决明轻笑一声,“陈玄,你做不了手里沾血的事。”
“胡瑞是个眼瞎耳聋的,在金银堆里睡了太久,连这点眼力都没了。”晏决明转过身,踱步到陈玄身边,“被胡瑞差遣的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陈玄咬紧牙关,恨恨道:“你不必在这废话,要杀要剐随你!”
晏决明不置可否,走到他身后,解了他手上的麻绳。
没了手上的束缚,陈玄却不敢起身,只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想与你谈一桩交易。既然要谈交易,自然应有待客之道。”晏决明微微一笑,“清荷、宝娘,是你的妻女,对么?”
还未待他厘清“交易”的意思,陈玄猛地提起了心。
“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欺身上前,却被晏决明轻巧侧身躲过,最后狼狈地扑到案上。他死死盯着晏决明的眼睛,声音嘶哑:“清荷和宝娘在你手里,是不是?”
“不必说得那么难听。你放心,她们如今一切平安。”晏决明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只不过你前脚将她们送出去,我后脚就将他们接回来了。”
“你想干什么?”陈玄声音紧绷。
“你将她们送回去,是最蠢的一步棋。我知你不想连累她们,可溧安是胡瑞的老巢,你以为留她们孤儿寡母在溧安,就一切太平了吗?”
“所以你就大发慈悲,干脆抢了胡瑞的活计?”陈玄语带讽刺。
晏决明仍旧心平气和,“陈玄,起初我留下她们母女不过是受人之托,从未想过要拿此拿捏你。”
“受人之托?谁?”陈玄的头脑终于清明起来,下一秒,他想到了乞巧那日自己在人群中的所见,惊声问道,“是玉竹?是不是!”
晏决明猛地投来犀利的眼光,再也不似那副云淡风轻的样貌。陈玄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丝丝杀意,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连忙开口:“我并无他意!”
“那夜我是看见了你和玉竹站在一起,我本以为我看错了!况且,我也并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晏决明身上杀意未减,可目光却冷静许多。陈玄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和清荷算是看着玉竹长大,当初我与清荷结缘,少不了玉竹从中撮合。这些年来,她多番接济我和清荷,明明自己都没多少银子,还要往外贴……我心中,早已将她看做自家人了。”
“乞巧那夜我确实看见个很像她的女子,可一无证据,二我也不想害她,便没有说出口。谁知……”他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所以,玉竹是你的人?”
晏决明不置可否,只冷冷道:“你不必心怀侥幸。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你在说出那话前就去见阎王。”
陈玄知道他并非说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发誓,我绝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