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般的好运,她要是再不争气,才是叫人看笑话呢。
如今已经腊月二十了,四处张灯结彩,刕鹤春回来的时候问折绾,“明家人什么时候来?”
折绾:“母亲送了帖子去,已经商量好后日来了。”
她放下书,“两家结亲是大事,你管住你的嘴,别在那边胡说八道。”
刕鹤春就觉得折绾实在是小看他,“我除了在你面前多说几句,在外头可是谨慎小心,不敢多言。”
如今的朝堂局势谁敢多说?他还叮嘱折绾,“陛下最近时常去太后宫里,倒是你说话小心些。”
而后问起折绾闽南之事,“又有几位大人问起我闽南的地——你觉得除了你那些地,还有哪边可以买?”
折绾悠悠然:“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多买。”
后头一句倒是真的。能买如今这么多已经够了,再多就要被忌惮。
刕鹤春还要再说,折绾便道:“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你要是想要做人情,你就自己去打听,我反正是不知道的。”
刕鹤春啧了一句,“想要占你的便宜可真不容易。”
他其实也不愿意多在外头说此事。现在瞧着是风光,可世事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要倒换天地,还不如就现在这般,若是有好处,自家得了,若是没好处,也不打紧,左右是妇人家的手段罢了。
万不可牵扯别的。
他就跟几个大人们道:“她也是瞎买,并不知道其他。”
潘大人一直都在跟折绾打交道,闻言目光闪了闪,笑呵呵的道:“也是,少夫人也没去过闽南怎么知道?”
但回家就问潘夫人,“刕少夫人说的地方可靠吗?”
潘夫人:“阿绾是个实诚人,并不一味夸大,特意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大概能推论一些出来罢了。反正也不贵,咱们也不多买,便叫人去买些回来就够了,只挂个名头。”
潘大人也觉得是,“咱们不在此道,不用多心。但她说了话,就要承人家的情,改天请她进府吃顿宴。”
潘夫人:“就请她一个人?刕大人呢?”
潘大人脱开鞋子舒坦的泡脚,“请他做什么?”
“我是不喜欢他的——他自小站得太高了,如今也没长进,啧,也就陛下喜欢他了。”
潘夫人连忙瞪他一眼:“——别在家里说这些!那就请阿绾一个人。”
潘大人小声道:“如今陛下越发不喜欢世家子弟做官,终于喜欢上寒门子弟了。你看闽南那个全凌之,若不是全家老祖宗牌位在,陛下都要砍了他。换上寒门王德山之后,陛下才消了气。”
陛下之前却不是这样的。他之前认为世家子弟自小教养好,眼界宽,只要努力去学去做,必定比寒门子弟学得快些。
潘大人松口气,“咱们家算不得寒门,却也不是世家……陛下最近对我大加恩宠,郧国公那老匹夫眼睛羡慕得要冒火了。”
潘夫人笑起来,“你这人,还真是记仇。郧国公当初就得罪了你一回,你记到了现在。”
潘大人吸口气,“就得罪了一回?我户部死了多少人——”
潘夫人就没说了,轻柔道:“行了行了,别想了,快些擦脚吧,别把脚给泡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