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农机厂门外,张浩南停车歇了一会儿,拿了瓶水一边喝一边观察,整个农机厂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有钱的单位,拾掇得都很好,工人精神面貌也不错。
当然,在混乱初期,肯定有好有坏,直接在大门口揽活儿的老职工也不在少数,出来轰他们走的保安曾经也是同事,隔着一道电动伸缩门,已然是两个世界。
等闹了一通之后,揽活儿老职工骂骂咧咧走开。
走过张浩南身旁的时候,张浩南摸出一包烟,一边散一边问道:“师傅,发生了事儿了?看你们差点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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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抽烟,但出门在外发烟却是勤快的。
烟酒开道,对大人物或许没鸟用,但对“小人物”而言,这就有了着落,省了一笔钱。
他说的是普通话,眼尖的老职工瞄了一眼“苏伊士运河”牌照,本以为是记者啥的,结果就这牌照,可能性为零,于是兴致缺缺的同时,又愤愤不平在那里骂娘。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垃圾桶,很多人愿意大吐酸水,尤其是还是个说普通话的外地垃圾桶……
什么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那也得看谁啊。
就张浩南现在这小年轻的模样,能有啥事儿?
再说了,有烟,还是建康貔貅烟。
一通乱骂,夹杂着三四种本地方言,张浩南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时候的农机厂,已经开始了拆分。
“对了,师傅,我跟你们打听一个人,他姓樊,叫樊振华,好像是农机厂的制图员。”
“樊振华?好像是二车间的吧?”
“二车间全部走了,他也肯定不在吧?”
“制图员应该是住河头?”
“不是不是,你们不清楚,是他哥哥樊振邦住河头,樊振华是住我们那里的,五年前一起分的房。”
张浩南听了这些失业老职工所说,顿时有些惊讶:老樊这时候居然就已经下岗了?
二十多年后,六十多的樊振华在他的五金厂做门卫,还给自己挡了一刀,送医院抢救过来之后,张浩南当时问他:“老樊,你不要命啊。给我挡刀?”
樊振华给了一个极其离谱的回答:你给我交五险一金,应该的。
那一刻,樊老头儿给张浩南来了一点点灵魂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