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有趣,简直是相当有趣。”刘曜笑得很好看,皓白牙齿增添了几分亲切,“三妹妹刚才那句是打禅机么?我家乡有首歌谣也是这样的类似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顺口说出来了。”羊献容揉了揉额头,这尺八吹奏完之后,还是头晕。
“世人总有千千万,却有心事万万千,唯独忠心不变改,可可是尔心尖尖。”刘曜轻声唱了出来,低沉悠扬。
羊献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又转向了别处。
“果然是好听。是燕然山的歌谣?你的家乡?”
“是啊。”刘曜点了点头,“《长相思》固然好听,但也太过幽怨了,听起来总是觉得憋闷,不如我家乡的歌谣……若是能够在草原上驰骋高歌,才是真的快活呢。”
“刘大哥是想家了么?”羊献容又笑着看着他,“帮我找出凶徒,我也给你千两黄金。”
“你……还有钱么?”刘曜都含糊了一下。
“有啊,你看这天元殿里的摆设,都是大金子做的。你要是搬得动,就扛回去几个,随便哪个都可以。”这一刻的羊献容很是豪气,“那个是赤足金做的香炉,据说是千两黄金打造,应该挺值钱的。”
“太重了,运不走啊。”刘曜还真的想了想,“不如运些粮食更实惠一些。”
“……你随意吧。”羊献容撇撇嘴,“明日大寒宴上需要的羊肉已经让张主事送到牡丹苑去了。”
“嗯,刘胜他们会处理好的。”
“明日,还是元美人吹奏尺八,我会去跳惊鸿舞。”羊献容指了指那些正捧着针线盒以及细纱绸缎的宫人们已经鱼贯进了她的寝殿,“她们要为我改一件霓裳,应该也是挺好看的。”
“三妹妹,穿什么都好看。”刘曜只是看着她,“可以告诉我你昨日做了什么梦么?”
“……不记得了。”羊献容又是顿了顿,“左右不过是梦而已呀。再说了,梦都是反的,不怕的。”
“在我的家乡,也有个说法:只要将坏梦说出来,就不会成真了。”刘曜的睫毛在烛火之下,竟然显得浓密且长,看得羊献容心里一颤。
“其实,和元美人说得一样,只是她是在吹奏,而我是在梦里。”羊献容还是说了出来,“我没有听到什么鬼音,但是能够感受到一种力量在拖拽着我,眼前是一个黑洞……有一张完全看不清楚面庞的脸,但我却是能够明确感受到她的恨意。”
“身形呢?”
“也看不清楚。”羊献容闭上了眼睛,“我心里很怕,但是又很清楚明白自己是在梦中,这人根本没有办法伤害我。”
“嗯。”刘曜点了点头,“说出来的坏梦,就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嗯,都会好的。”
刘曜看到羊献容的小脸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这才放心地离开天元宫,回了牡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