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宁欲语还休,哽咽着道:“自幼年我冒死将你从井中救出来,便未曾改变过心意。枭哥哥,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践踏我对你的真心!”
她面带哀戚,红着眼眶恨声道:“否则,宁儿还不如死在塔慕那帮人手中,也好让你心里一直记挂着我。”
当年……
夏凛枭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当年他初知身世真相,在母后手中受尽百般酷刑,后又被人陷害,落入旱井九死一生,彼时万念俱灰,生了厌世的心思。
那时,所有人仿佛都在一夕之间将他这个尊贵的皇子给忘了。
无人来寻,无人相救。
绝望之际,苏淮宁就像一道熹微晨光照进眼里,给他带来了新生。
这些年,他身在战场,等同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死福祸难料,所以从未给过她光明正大的誓言。
可身边人都知道他已然将苏淮宁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故而对她百般敬重和信赖。
“若非这般纠葛,我岂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袒护你至今?”夏凛枭叹了一声,低头望着可怜兮兮的女子,心中却少起涟漪。
“我已查证——元鹊从未回京,当初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解药?”
“枭哥哥,母亲说元鹊师伯秘密回京了,她不会骗我的。”苏淮宁面色一变,匆匆低头叫屈,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怎么会查得到的?
那人不是打点妥当了吗?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夏凛枭面露自嘲,“苏染汐对你的指控,我不是不曾怀疑,是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变成她口中那般口蜜腹剑、阴险狠辣的小人!”
“不是的!”
苏淮宁跪爬到夏凛枭膝边,焦急辩解,“当日汐妹妹下毒之后,我就昏迷不醒,事后才从母亲那里得知元鹊师伯回来制了解药,立刻求了药给你送到王府,是以我也未曾见过师伯。”
“若是他真的从未回京,待我回去便跟母亲询问清楚解药的来处,必然不教枭哥哥疑心于我。”
她泪盈盈地看着夏凛枭,“若是我心里有鬼,只管装死,让父母亲出面逼汐妹妹解毒便是,何必眼巴巴地将解药送到王府,反而惹你怀疑?”
该死的苏染汐!
当初若非她设计自己中毒,也不会弄出解药的乱子来……如今留下这样的大患,真真让夏凛枭疑心于她!
苏染汐的目的达到了,心里肯定得意死了!
她心里有多愤恨,面上就有多委屈可怜……
夏凛枭半阖双眸,遮去眼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