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阳郡主听了,露出受教的神色。确实是这样的,对付后宅女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有效的法子了。母妃,我知道了。她沉思了片刻,心里大概有了主意。肃王妃颔首,唯恐女儿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够干净利落,说道:切记要一击得手,不留余地。明白。真阳郡主应了声。除了这事以外,你在侯府过得如何肃王妃又问。倒是没什么。真阳郡主撇撇嘴,不甚在意道:谢淮安是个听话的,如今女儿已经和他分房而居。侯夫人也是个势利眼,表面都敬着我,但心里大抵很不痛快,希望本郡主为她儿子生下嫡子,妄想。真阳郡主很看不上侯夫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眼界差了些。唯有性格古板又火爆的平阳侯,并不好糊弄。真阳郡主知道,对方原本要拒绝这桩亲事,好在自己提前找了谢淮安,私底下达成协议才顺利成亲。无妨,等你父亲……自然都会向着你。肃王妃道,自己的女儿将是天底下最尊贵的贵女,活得恣意一点也是应该的。母女俩说完话,拿了主意,真阳郡主的心情好受了不少。一想到许清宜马上就要下堂了,她便喜上眉梢,恢复飞扬跋扈的气势。谢淮安也察觉到了真阳郡主的变化,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问什么。刚才和肃王说话,肃王待他倒是和气。一想到自己的如意前程,谢淮安也是满面春风。平阳侯府。临哥儿又收到了那位二婶的厚礼,他依旧照收不误,这次还奉上了一个很浅的微笑,说道:多谢二婶,让二婶破费了。他喊得这般亲热,嬷嬷顿时欣喜若狂,笑眯眯道:临少爷太客气了,我们郡主说了,关心家中小辈是应该的。临哥儿依旧淡淡地假笑。如果嬷嬷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只是嘴角动了,脸上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变化。临哥儿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奇怪。曾经日子过得那样清苦,也并不想放下傲气去讨好谁。如今为了麻痹真阳郡主,以及从对方手里得到那些价值千金的礼物,逢场作戏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勉强。大抵是因为,曾经是光杆司令,只需要为自己考虑即可。而如今……他已经有意识地为别人考虑。对了,临少爷。嬷嬷忽然道:明日午时下了学,您有空出来一趟吗嬷嬷今天前来,除了送礼以外,还带着任务。何事临哥儿面露疑惑。您不是要院试了吗郡主想见见您,和您聊聊有关仕途的事。嬷嬷明示暗示,觉得临哥儿一定能领悟自己的意思。果然,只见临哥儿愣了下神,就面露了然,应承道:有空,二婶想在哪里见我嬷嬷闻言满意地笑了,和他说了个地方。好,我会准时赴约的。临哥儿道。直到目送嬷嬷离去,眼神便冷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和气。这个真阳郡主,果真要动手脚。临哥儿早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不可能和他们母亲友好相处。这才是他对真阳郡主虚与委蛇的最大原因,若只是为了区区几份礼物,倒也还不至于。他收敛心神,去了许清宜的屋子,在外间等候。听说老大来了,许清宜立刻出来见他。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挑起眉头,便说:郡主又给你送东西了临哥儿颔首:还约我明日一叙。许清宜表情凝重,母子俩便坐下来仔细谈了谈。当临哥儿说完自己的想法,许清宜唏嘘,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对方,很想知道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就是权臣的童年吗小小年纪就知道化被动为主动,搞起了无间道。她上一次这么震惊,还是听《四渡赤水》的战役视频讲解,被毛爷爷的军事才能深深震撼。临哥儿这个嫩生生的小子,当然不能跟毛爷爷比。只不过这么小的年纪,心思这么重,也确实是少见了。更让许清宜起鸡皮疙瘩的是,她并摸不清,临哥儿最终是自己人,还是真阳郡主的人。又或者谁的人都不是,他只要权。……许清宜被自己脑补得打了哆嗦,背脊生寒。母亲临哥儿说着说着,看见母亲不知为何走了神,大抵是在担心真阳郡主使坏,便安抚道:不用担心,明日我去了便取得她的信任,叫她只能通过我成事,若找到机会,就将她一军。许清宜从唏嘘中回过神来,心道,老母亲不是担心真阳郡主,主要是担心你啊。你这个原着里的大反派,远比真阳郡主可怕多了。好,但也不能太冒进。毕竟现在还是真阳郡主势大,许清宜担心临哥儿一时冲动,做得太极端,便说:你先听听她想干什么,我们静观其变,等她急了自会露出破绽。是,儿子省得。临哥儿道。老大的攻击性太强了。虽说有勇有谋,许清宜还是要念叨他几句:虽说有你们爹爹兜着,无论如何总有回旋的余地,但我们不能仗着这个主动去做很多事,能借力就借力,不能就等。临哥儿懂,不能轻易挥霍爹攒下的荣誉,要用就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当然了,不是叫你一直都这样行事,只是眼下我们没有优势,只能如此。用现代话叫苟,只有逆风局的时候才苟,等自己发育起来就不用苟了。嗯。临哥儿再次点头。明天赴约记得带上阿白,注意安全。尽管许清宜觉得,八百个心眼子的临哥儿并不需要自己担忧,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也好。临哥儿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准备告辞,却听见里间有动静,便随口问道:老三又在您这边休息是啊。许清宜讪笑,总觉得珩哥儿自小就没母亲,她应该多陪着点,可老大一脸的不赞成,她懂,连忙在对方开口之前表示:好好好,母亲会注意,等他到了五岁,一定让他滚回自己屋里。话还没说出口的临哥儿,就将意见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