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澜坚决地牵过两人,领着他们踏出屋子。
“楚惊澜!你真的要走?”
“惊澜,惊澜,你回头看看娘亲?”
两人被他拉着,先是挣扎和不解,焦急地询问,楚惊澜毫无反应,于是他们又变得害怕,嗓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可楚惊澜依旧充耳不闻。
只有手始终牢牢抓着他们,不曾松开。
渐渐的,宛玉和少年人不再出声,面上的表情也缓缓趋于平静。
在靠近楚家大门时,宛玉最后道:“你真的不愿留下来陪我吗,惊澜?”
楚惊澜抓着他们的手,看着门外的天地,没有回头。
“您一直在我心里,娘。”
楚惊澜说完,毅然决然迈过了楚家大门,牵着身后两人,朝更广袤的天地行去。
楚家在他们身后缓缓崩塌,庞然大物,崩塌时也不过瞬息之间,灰烬中延伸的是新生,楚惊澜走在自己的路上,他能察觉两只手腕中的重量正在逐渐变轻。
宛玉和少年人的身形也逐渐消散,一点一点,从衣摆到面容,最后是楚惊澜握住的手腕。
他们在楚惊澜掌心中散成了荧光。
楚惊澜垂下空空荡荡的手腕,站住了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身边仿佛空白一片,任何东西都入不了眼,四处什么都不剩了,不管是景还是人,他什么都没留住,天大地大,不过他踽踽独行,形影相吊。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楚惊澜。”
萧墨问,“你在哭吗?”
楚惊澜手指动了动,冷冰冰的空白忽的重新被色彩填满,树木葱郁,繁华芬芳,万物重现,生机重新充斥天地,也流入他体内。
楚惊澜的眼睛干涩,并没有一滴泪水,他甚至神情淡然,也看不出悲伤。
但他知道萧墨为什么这么问。
识海里的黑雾团子静静陪在他身边。
楚惊澜放下手,他道:“没有。”
“萧墨,”楚惊澜叫他的名字,“幻境破了。”
萧墨还在他身边。
幻境没有让楚惊澜沉溺,他并非再度失去,而是经历了一场单方面的告别。
内府中白雪团子周身辉光更加通透,灵台清明,又过一场洗礼。
黑雾团子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想拍拍白雪团,但立刻想起神识触碰的滋味,紧急刹车。
差点……还好还好。
萧墨装作无事发生,顺着楚惊澜的话道:“嗯,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