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赫娜睁开双目,在寒鸦的振翅声中,向山林喧哗处沉默地看了一眼。另一边,散发着朦胧雾气的城市,冰柱在风过时发出了泠泠声响。
这里,似乎就是此行的终点。
她迷惘地开始观察四周。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开始感到不舒服了。
她敢说这地方绝对安全吗?她心中自问。
阿尔赫娜往前走了一步,然而经过恶魔之舌的灼烧,身上的服饰和鞋都已经燃烧成灰,双足踩在雪地十分寒冷。她再次听到震动,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她抽了一口冷气,顿时屏住呼吸。虽说她有自信自保,但目光所及之处的景象还是比她想象得更为可怕。
一个身穿多个补丁毛衣、满脸短髭的男人正倒在血泊中。此人挺得笔直,冰一样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和鼻子周围有大片的血迹。
他的旁边倒着另外两具尸体。第二具是仰卧的,下半身被埋在雪地里。第三具背靠着树桩坐着。从外形来看,三人都受到致命打击,面部多处血渍。
阿尔赫娜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惊讶,不禁疑惑起来,她没有料到中庭会有这种残忍的死亡方式。
她看了看三位死者,不禁一阵心酸。
她的自大和傲慢让她掉以轻心,尽管那场关乎时间的生死游戏早已结束,却如同恶魔一般,出现在每晚的噩梦中。
鲁莽无知的闯下祸端令她的孪生兄弟奥斯蒙德和她产生嫌隙。
即便如今已过去数十年,可这场恶梦依然如影随形。赫卡帕是一个不甘于失败的神,她将永无止尽的追杀着自己。
然而导火索已经点燃,战争吹响号角,很难再停下来。阿尔赫娜向硝烟处转过脸去,她真不明白,为何曾经的自己如此愚昧蠢钝。
为了告别过去的阴影,同时还想借此躲避赫卡帕多年来的追踪,阿尔赫娜不辞而别,选择离开了华纳海姆来到中庭。
年轻的面庞被火红的卷发半遮掩着,杂糅的卷发中一晃而过的眼睛透着迷茫的新奇,疲惫的身躯被浓厚的陌生气息驱散疼痛。
她上前,似乎想要融入这个陌生的国度,然而林间小道上猛然超越她的中庭人令她迟疑。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快跑啊!”
左侧刮起一阵风,打断了她的思路。阿尔赫娜抵住寒冷,仿佛自己仍在灼烧中受尽折磨。脚底的冰雪带来凉意,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真的已经抵达中庭。
昨日的暴雨浇透了索科维亚。有人经历冒险,紧身衣裹紧身躯隐约彰显健硕身材,违和的棒球帽遮着他的面孔,像是从水里脱险,瓢泼仿佛上帝灭世洪水般的大雨,泥泞浑浊的外衣,气喘吁吁赶来的男孩,阿尔赫娜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场景,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自身格格不入的气质。
她的来临,或者更适合的——她的闯入,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碎石,激起层层涟漪,没人知道会卷起更多的波澜,还是逐渐恢复沉寂。
年轻的人类像是站在岸边观察的行人,遇见涟漪便驻足停留。他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森林中频发的枪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