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都是喝彩的声音。
季璋被情绪感染,抬手想给灰霁一个拥抱,却被后者侧身躲过。
季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你不亲我也正常,以后多习惯就好了。”
灰霁没有说话,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嘲讽。
随后,季璋安排人把季有道请来,正式把灰霁认祖归宗。
季璋为他准备了一场华丽而盛大的认亲仪式,意图弥补这些年缺乏他成长的遗憾。台下宾客露出虚伪的笑容,夸灰霁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
随后,季璋又发表了一连串讲话,许诺把名下的部分资产和股票赠与灰霁。
灰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被恶心得直想呕吐。
偏偏季璋还在喋喋不休,向大家回忆他当初和灰兰的“甜蜜”过去。
明明当初对他母亲如此糟糕,为什么现在还能毫无芥蒂地谈起他们的过去?
他母亲连死了,都还要被季璋拉出来利用。
闭嘴。
你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灰霁双拳紧握,眼中涌出大片大片的红。他双脚无意识地朝着季璋走去,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就在他几乎快要忍耐不住,一拳砸向季璋时……
“哗啦——哗啦——”
角落里传来一声巨响,冷餐台前的香槟塔倒了。
众人闻声回头,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站在台前,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刚才手没拿稳。”
香槟塔累了几千个杯子,立在桌面像是一座高高的山。因为颓不流这一下没拿稳,几千个杯子全都倒了,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怎么这样啊?这么多酒可怎么办?”
“地毯全都脏了,哎呀,别碰到我裙子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躲开,演讲被迫中断。
灰霁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里一阵干呕。
真是讽刺。
满室虚伪的豪门里,只有颓不流一人对他真心。
灰霁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喷了一遍又一遍的消毒液。他洗得双手几乎发白,这才终于不再自虐式的清洗。
自来水哗哗滚入下水管道,灰霁双手撑在台面,抬头看向了镜子中的那张脸。
冰冷阴沉,宛如一具被盛大装点的尸体。
他后悔了。
他不该让颓不流来的,看到他如此肮脏丑陋的模样。
等等,颓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