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子扛着个镢头,镢头上还挂着军绿色的铝制水壶,笑着打趣道。
一群老娘们小媳妇顿时笑了起来。
“就是,真稀奇唉。人家张扬的名言可是,‘劳动模范,累死算完’。”
“就是,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饭不端到嘴边,他都不愿意吃。”
面对大家的调侃,张扬也不生气。
他也没工夫生气,昨天晚上交易闹腾大半夜,今天又早起搞野鸭蛋,属实有点疲倦。
因此只是笑笑道:“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啊!你们得挣工分,我也得挣啊!”
“再说,我订婚那天都说了,再也不当二流子了,好好下地赚工分,婶子你当我是开玩笑的?!”
“好好好,扬娃子长大了,学好了。只是啊,今天的活儿可不轻松啊,你看这墒情,太差了,一镢头刨下去见不到点湿土,要挑水呢。”桂花婶子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如果棉花地墒情不好,就要费力担水保墒,不然棉籽出苗会受到影响的。
挑水这活儿可不简单。
“那也得干啊。回头棉花交不够,那可是要扣我们的工分的。”二婶扛着个铁锨,嘴里啃着个嫩黄瓜小嘴叭叭地道。
“咱们干没事,就是说张扬之前也没咋干过农活,细皮嫩肉的,也没把子力气,跟个女孩似的。”
桂花婶看了看张扬白嫩的小脸,有点心疼地道:“现在突然上手,那可不累坏了啊!”
“那怪谁!”
旁边,金凤婶子却撇撇嘴不屑地道:“现在家家户户都勤谨,就是五六岁的小孩都知道去拾粪去打猪草去拾柴火。”
“哪有他张扬这么好吃懒做的?天天睡到日头晒屁股,二流子一个,也活该让人家退亲,得人嫌呗……”
金凤婶子属于高姓这一支。
当年他老公和张扬二叔张丰收一起参加征兵,因为身高不足,连一百个数都数不出来,就没被录用了。
同行的二叔被却被录用了,当兵的几年间,二叔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钱,退伍的时候,还有一笔在当时看来非常可观的复员费。
金凤婶子心里就挺不平衡的,一直觉得是二叔挤掉了他老公的名额。
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挤兑老张家的几口子,阴阳怪气几句,属于老阴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