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扬,清河公社河湾村人,读过一年高中,辍学了。”张扬笑道。
读过高中啊,怪不得,可惜没考上大学,没读到毕业。
三人心里都有点替张扬遗憾,但并不是低看。
这年头,只要读过高中,那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了。
“我是县计划局的局长罗云泽,你以后叫我罗叔就好了。小张同志可以啊,后生可畏。”
罗局长笑呵呵地拍着张扬的肩膀,激赏之色溢于言表。
计划局可是发改委的前身,尤其是在当下以公有和计划体制为主导的大环境下,主管经济计划和审批的计划局权限更大。
一般人很难进去,就算进去,也很难当得上领导。
可以说,罗云泽这个局长的含金量是极高的,影响力媲美县里一把手了,不然出行也不会有小轿车坐。
在整个淮边县,多少人上赶着想和罗云泽攀关系都没机会,他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让张扬叫他叔,这份喜爱已经是不加掩饰了。
作为一个生意人,张扬的习惯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对方既然示好,张扬也没有不接的道理,从善如流地道喊道:“罗叔叔!”
而罗云泽也一直在观察张扬。
见张扬听到自己的职务时微微意外,说明张扬理解这个职务的内涵,但又没有流露出任何谄媚的意思,心里对张扬喜爱就更深了一分。
也是,人家对直接管着自己的公社主任也没点头哈腰啊,更何况自己也不能直接影响他什么呢!
小张同志果然不错!
何长隆问道:“对了,小张同志,何雨露是怎么被野猪咬到的?在哪里咬到的。”
“是在蚂蚱山上。”
何长隆和程方妮顿时脸色一冷,何长隆诧异问道:“昨天公社已经下发了通知,要各个大队守山防野猪,她咋能上山呢?”
张扬如实说了一遍。
何长隆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混账!”
程方妮看了一眼女儿,冷着脸道:“别惊到了雨露,来,老何,咱们去外面聊几句。”
俩人一起去楼道说话了。
张扬留在病房,自然不会那么无聊偷听人家两口子的话。
但后来,程方妮情绪激动,声音太大了,张扬不想听,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我回护咱闺女,就是那魏国轩那個瘪犊子,教唆引诱咱闺女上山玩,还扒拉她一把,咋那么卑鄙下作呢!”
“还有,昨天刚刚开过会布置过吧,魏启明是干啥吃的!?胖得跟头猪似的,还打野鸡吃,咋不吃死他!”
“魏长庚任人唯亲,一帮废物亲戚都往大队塞,恨不得把他家的狗都当个啥干部的。还不经选举,暗箱操作让自己侄子儿子当拖拉机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