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的食物,也只能吃一顿,村里能每天吃两顿饱饭的就算是上等的人家,大部分的家庭,只能吃红薯充饥,整个村子,冬天没有几家舍得吃三顿饭。
彩凤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没多久出来叫张汉东来吃饭,她把肥肉全部熬成猪油,香味引得几个孩子在门口晃悠。
油熬了小半罐,中午饭用猪油炒了颗白菜,彩凤也不小气,油渣分给那些孩子和周金枝娘俩每人一块,剩下的要留着晚上要吃饺子,要是中午当零食吃了,农村人觉得就是浪费。
周金枝和燕子一样不谙世事,筷子眼见着长在盆子里,彩凤没吃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张汉东在一边看得心里难受极了,大姐一辈子都在为家人打算。
这么好的姐姐,却是那种悲惨的命运,他既然回来了,就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
彩凤吃饭的时候还在担忧:“我们不在,大黑在工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汉东默然,大黑是个哑巴,长相比张汉东还要出挑,可他很自卑只会下力气干活,他这样的人在如狼似虎的工地上,能抢得到饭吃吗?
彩凤见他发愁,又笑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咱叔管食堂,会照顾他的。”听到是张庆云管食堂,张汉东心里并没有好受些。
周金枝把剩下的饭菜倒在张汉东的碗里,着急的说:“吃,快吃。”她还是心疼儿子的,见他不夹菜索性都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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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东停下筷子笑说:“妈,你太偏心我了。”
周金枝说:“你疼我,我也疼你。”彩凤在一边说:“你干了那么多活,多吃点吧。”
张汉东把菜倒给彩凤一半。
吃完饭,燕子就背着书包眼巴巴地跟在彩凤身边,彩凤说:"别急,人家老师也要回家吃饭,等会姐再带你去。"
燕子嘴里答应着,却还是亦步亦趋,最后缠得彩凤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我这就带你去报名。”
两姐妹走了,张汉东接着挖土。
周金枝病轻了些也下床了,她捂着大棉袄脸色苍白地在一旁看着儿子干活,担心他累着好几次要帮忙,张汉东说什么都不让,劝她进屋,她也不听,只好任由她在旁边指点。
觉得土差不多挖够了,他又去麦秸垛拽了两捆麦秸,随后拿着扁担去挑水。
挑水这个活他几十年都没做过了,但是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摸着就会,从他家到池塘有一百五十米远,一开始觉得有趣,到后来只觉得水桶越来越重走来越发的难,干活这种事,谁干谁累。
好在彩凤去了不久就回来了,开始帮忙和泥,她懊恼地说:“老师真是财迷,这学期过去两个多月了,学费还是一分钱不减。”
张汉东笑道:“学校收费是国家统一标准,又不是进人家老师的腰包,咱们交少了,老师就要垫钱,这么多学生,那点工资怎么垫的起?”
彩凤又说:“其实可以等下学期再让燕子去念书的。。。。。。”
不等她说完张汉东就停下来认真的说:“这不行,现在不去耽误的就是一年,下学期去插班,燕子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很可能去几天就不愿意再去了,那不是耽误了她一辈子?”
彩凤说:“我是心疼你,那么早出门自己一个包子也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