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震惊程度堪比天塌地陷。
张青山同样震惊不已:“汉东,他哪来的钱?”
他是一村之长,村里地位最高的人,平时见了鼻子里哼一声,就是对你最大的恩典,现在居然叫上张汉东的名字,看来确实很失态。
张汉东完全没有受宠若惊地态度,语气平和至极:“叔,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还是我姑姑姑父心疼我们,觉得我们都大了,我哥也该找媳妇,是他们张罗着给盖的。”
张青山嗷了一声,觉得这就能解释的通了。
就是嘛,十六岁的孩子,张罗盖屋这不是扯淡吗?
张泥鳅看了看张汉东一眼,见他表面平静极了,他不是张学文,虽然不清楚张汉东的底细,可也知道再亲的亲戚,也不可能花一千七八给你盖七八间大屋,前面也没细想,现在细想起来觉得他的解释站不住脚。
村民知道是张蕙兰帮忙,好奇心就没有了,很多人当场就走了,张青山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你小子命真好。”
张汉东呵呵傻笑着,活像个傻小子。
没走的乡亲们开始研究张汉东的大梁和椽子,夸奖张泥鳅选的好,张泥鳅拍着胸脯说:“我是谁呀,给自己亲儿子买木头还不得尽心尽力?”
这条老泥鳅哪里都好,就是随时不忘记占张汉东的便宜。
四爷爷指着大梁对张汉东说:“这些老榆木料平时见一根都不容易,今天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泥鳅你这事办得漂亮。”
张泥鳅被夸得找不着北,又是一番自我吹嘘,只不过大家的重点没在他身上,而是说起城里的张蕙兰,都说她有能耐。
农村人谁不想有个有钱有势的亲戚,从来不会嫌弃自己是废物,毫无理由地对自己好。
彩凤这时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也觉得这么多钱说是张蕙兰拿的,怕给姑姑惹麻烦:“这太招摇了。”
张汉东说:“不会的,他们最多说两句闲话,谁爱说谁说好了。”
张泥鳅要彩凤给送木头的每人倒了碗水,说他们不容易,是从聊城那边拉过来的。
木料是好木料,想卖个好价钱却不容易,聊城过来算起来好几百里路,其中两辆车拉车还是十来岁的孩子,布鞋被踩得稀烂,两人的脚上都是血泡。
成年人应该是他们的父亲,其中一个孩子指着脚说:“爹,鞋烂了。”
他爹淡定地说:“嗯,到家让你娘给你们补补。”
喝完了水,孩子爹把碗感谢地交给张汉东,然后忽然从车上拽出一个大鼓,问张泥鳅说:“老哥,我们几百里路,眼看着回去没有盘缠,能不能在村里唱两天大鼓,挣点路费回家?“
他来这一出超出张汉东的预料。
四爷爷说:“唱大鼓的不都是瞎子吗?你又不瞎。”
那人微微一笑,马上佝偻着身子眯起了眼说:“老哥,我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