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时,男人已是附在他耳侧。
温热的气息在他说话时直往他的耳蜗里钻。
痒痒的,热热的,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这会儿他的耳朵会有多红。
仔细听,还能发现他的吟唱在某个点时飘忽的轻颤了下。
顾渊自然是发现了这点,在颜熙看不到的距离,墨色里尽是笑意。
不过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其他人在治疗时是不是也会有剧烈的疼痛感,但这会儿,当他放任了小家伙的歌声侵入他的精神海后,就开始有彷佛针扎一样的疼在脑海中炸开。
绵密的细雨无处不在,柔和的微风拂过,更是不漏掉每一处角落。
歌声里的精神力遍布在顾渊的精神海里,大概一分多钟后,颜熙终于找到了真正需要他治疗的区域。
而此时,顾渊的后背已经一身汗。
强大的耐受力下,他勉强克制住了想将身前的人禁锢进怀里的冲动。
他怕自己会没有轻重弄疼了他。
那么娇气的小东西,不说身上会红了,恐怕一疼就得变哭包了。
眼泪汪汪的小可怜样,可难哄了。
颜熙不知道顾渊已经把他脑不成了小哭包,这会儿他正致力于将自己精神力变成最细的丝线,就如树叶的叶脉那般,一点点延伸至那一片混乱里,而后将那些不该存在于精神海里的“灰烬”包裹清除。
在这之前,他通过网络搜索了解过一些关于“粟”的事,网上有照片,所以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就认出了它。
同时察觉到的,还有精神海里的裂缝。
一看就是遭受了什么腐蚀的,面积数量都不少。
更别提那些堆积的粟。
他有些难以想象顾渊到底是怎么做到还能每天面不改色的正常生活工作。
治疗无法一蹴而就,而是亦步亦趋,循序渐进。
但不得不说,有精神力的辅助,处理起精神海的“垃圾”要比一般人鱼的吟唱效果强上许多。
正常的人鱼的吟唱,其中那种古老的韵律在治疗消化那些“粟”时,速度非常缓慢,但过程温和。
只不过不论是顾渊,还是颜熙都不知道这点。
作为治疗者颜熙,仅仅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能替代那些古老是韵律,却不知道这种替代意味着什么。
而被治疗是顾渊,他从未体验过人鱼歌声的治疗,只下意识以为都是如此。
虽然印象里好像也没提过别人说治疗过程会很疼,但颜熙是他海边捡回来的失忆人鱼,骨龄测算出的年纪又小。
哪怕觉得不对劲,也只会下意识觉得或许是小人鱼第一次做,业务不熟练。
不过是疼些而已,他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