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吃,吃过就睡,那成什么了?今儿的长公主殿下穿着张扬,说话也带刺。
明琉把人往里请,纳闷地悄悄打量。
艳色衣裳挑人,张扬的绯红裙穿在容貌夺人的女子身上,婀娜绰约,将那堪堪一掐的柳腰勾勒得愈发勾人。
十八岁的少女,正是姝容动人的年纪,身段窈窕,五官明艳,愈发有先皇后的影子。
明琉暗暗叹了口气。
当年先皇后离世,陈贵妃被封为皇后,仍在襁褓的姜雪也养在了继皇后的膝下。
如此生活了十余载,养母与生母并无分别,母女二人一直感情深厚。若非后来因为一些事生了龃龉,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姜雪不知旁人心里所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一场正在上演的母女情深画面。
陈太后年逾四十,气度雍容华贵,仪态优雅大方。她身侧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目光清澄,一副天真无邪的姿态。
大殿之上,少女正依偎在妇人的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听阿酒哥哥说她小时候可霸道了,常欺得他不敢吭声,我就不同,他说我秀外慧中、温婉可人。”
陈太后也笑了起来,宠溺道:“秀外慧中?他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豆蔻年华的少女红了面庞,撒娇:“母后——”
其乐融融的气氛在姜雪出现的那一刻凝固。
姜静玥一眼看到殿中的红裙女子,她松开挽着母亲的手,扬着下巴,轻轻哼了一声。太后也在见到姜雪时变了脸色,笑容慢慢收回去。语气冷淡下来:“在宫外待了许久,规矩浑忘却了罢。”
这是在暗讽她早上不打招呼便走,丝毫没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中。
姜雪拎起裙摆,跪下认错,头低着,脊背挺得笔直,“母后教训得是。”
太后抬眼睨她。
太后年轻时容貌也很标致,不过不同于先皇后那种勾人摄魂的美,先帝评她容貌清丽,后宫妃嫔背后说她清汤寡水、无甚滋味。
眼前这个大女儿不是她亲生,才十八岁便出落得仪态万方,美得张扬热烈,单说一句美艳无双也不为过,每每看她,都如见故人。
看着这张不讨喜的脸,想起早上她不打招呼便离去的事,太后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气又复燃。
“长公主如今比皇帝还难见。”太后冷冷刺她,语气不善,“哀家不知,长公主将皇家的规矩与孝道置于何地。”
太后没叫姜雪起身,她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正午的阳光明亮耀眼,在光晕中飞舞的尘埃中,姜雪姿态从容,莞尔一笑。
她既无被诘问的窘迫,亦无被打上不孝印记的忏悔。
见她这般油盐不进,太后又绷着脸问:“听说早上你去见了皇帝?你们谈了何事?”
姜雪垂下眼眸,“说了儿臣的婚事,不是什么大事。”
姜静玥瞪大了眼睛,手撑着扶手,身子前探,好奇:“皇兄要给姐姐选驸马吗?这次又给你挑了谁?”
她问完,声音稍低,似是在自言自语,却偏偏不轻不重落入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