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躺着一枚翠绿色的带有几道划痕的玉佩。
玉佩的成色极好,放在如今也值不少银钱。虽有岁月留下的印记,但仍能看出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姜雪阖上双目,将玉佩贴于胸口。
耳边响起推门的声音,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的寝殿外。
隔着帘子,是竹沥的声音:“殿下,谢五郎入宫,见过陛下,现下正往这里来了。”
几息沉默后,幔帐内才传来少女略带沙哑的声音:
“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姜雪身着华丽的宫装,现身于御花园中。
周围不见宫人伺候,只一身穿浅紫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相伴左右。
容颜夺人的女子仰望着一棵高不可攀的桂树,怔怔出神。而身旁的俊朗青年微微踮脚,抬手去勾花枝,似是要折下来取悦佳人。
郎才女貌,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般配。
可惜实情却是大相径庭。
二人间的氛围与暧昧风月毫不沾边。
“接到陛下口谕后,我足足震惊了半个时辰,驸马啊……”谢千阳啧啧称奇,鼻间轻嗅花枝,好奇地看着身旁女子,“长公主殿下不是早就知我心意?不帮我便罢了,为何还要做我那漫漫长路上的绊脚石?”
姜雪神情恹恹,直勾勾地望着半空。
谢千阳摸不清她的意图,但好歹相识得早,还算熟悉对方脾性。
他去除掉枝条上尖锐的木刺,又小心翼翼地护着花朵不落,嘟囔道:“看来殿下此次所遇的难题着实不小,不然也不会拉我做挡箭牌。”
“对了,昨日殿下是不是同静玥公主吵架了?连我都听说,说你亲口说的,咳咳——”
“哪怕背靠陈家,陈酒说到底也不过一个没有武艺傍身的文人罢了。我朝尚武,他那般无趣沉闷,张口闭口孔孟之道,本宫如何能瞧得上?只是看在他是老太傅的嫡孙,出身尚可,才没嫌弃他这个迂腐的读书人。”
谢千阳掐着嗓子学得惟妙惟肖,生动形象。
“这话是你说的?”谢千阳蹙眉,“陈酒同你的婚事早就是数年前的旧事,后来也因为和亲一事做废。如今陛下有意再为你挑一位驸马,若在此时传出你轻蔑文人,你的名声……”
“从前你虽强势了些,但那帮爱美人的文人墨客对你大多笔下留情,可昨日你那些话是将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
“我朝重武轻文不假,可文人团结起来力量实不可小觑,况且咱们陛下实行新政,大有重用文人的苗头。”
他摇摇头,叹道:“你那位异母妹妹当真妒你至极,你早上同她争吵,午后她便办了个赏花宴,将你那番话传扬了出去,我还是听家中姊妹说起的,都传到了我的耳中,可见谣传之广。”
姜雪终于动了。
她侧过身,正看到谢千阳偷偷摸摸地把整理好的花枝往自己袖子里塞。
姜雪目光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