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动手务农,甚至会打猎,但他的身上总是干净好闻的,他比京城里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吸引她的目光。
他也会煮这样的粥,闻起来一样香,一样好吃。
竹沥见长公主对着一碗粥出神,神情既怀念又落寞,便知她此刻在思念谁。
竹沥将众宫娥都遣散,只留下了殿下的另一心腹,小宫女冬芽。
冬芽这几日正跟竹沥闹别扭,连带着对殿下也多了点小脾气。
“竹沥姐姐对我使眼神作甚?我又不知殿下在想什么,”冬芽嘴上酸溜溜地抱怨,身体却十分诚实地上前布菜,一边听话做事,一边酸气止不住外冒,“殿下与姐姐心意相通,生死相依,你们的小秘密那么多,我留在这屋里岂不碍事?”
竹沥关了门,去取了披风来,一听这话噗嗤笑开。
姜雪也回过神,无奈失笑。
“你这小气鬼,是在责怪那日本宫将你留下?”
冬芽撇嘴,筷子夹着一根青菜,委屈巴巴:“奴婢哪敢,您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姜雪抬手捏住冬芽的脸蛋,笑道:“既然知道本宫并非有意,那你在这酸什么呢?”
宫变前夕,殿下派冬芽到都指挥使府上传话送赏赐,那日她才出宫,宫中便出事了。宫门封锁,冬芽回不来,大公主被太子殿下送出宫,主仆二人自此分别。
冬芽从小跟在公主身边,和竹沥一起伺候,十多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三人一直形影不离,这回不得已被排除在外,她气殿下与竹沥少,气自己更多。
此刻被殿下掐脸,被殿下用纵容的眼神看着,殿下无可挑剔的脸离得那么近,冬芽吃了几日的酸醋立刻被她抛到脑后,瞬间就被哄好。
脸蛋红扑扑的,一半是羞,一半开心,“奴婢那日若脚步快些,能赶在——”
“赶在宫变发生之前回来?然后呢?然后和本宫一同流落在外,担惊受怕?”姜雪摸了摸冬芽的脑袋,“本宫还庆幸你不在身边,是安全的。”
冬芽感动坏了,被几句话哄得找不着北。
姜雪看着嘴角快咧到耳根的婢女,冷不丁感慨了句:“他为何就不能像冬芽一样好哄呢。”
她贵为一国公主,自小到大就没对什么人低过头。
她对冬芽解释,冬芽很快被她哄好。她和谢千阳吵吵闹闹的,谢千阳也从不放在心上。她和指挥使家的独女是挚友,她们之间偶有拌嘴,可只要她拉拉对方袖子,抱着对方的胳膊晃一晃,两人也能和好如初。
怎么到贺霁忱这儿怎样都不行了呢?
姜雪抬头看着竹沥,“昨日我都那样哄他了,怎不见他有一点高兴?”
竖起耳朵的冬芽:“……”
她?哪个她?
也不知道又是哪宫的小宫女有这样的福气,能让殿下这么上心。
冬芽面容扭曲,心里不是滋味地放下了筷子,幽怨地看着竹沥,指望从对方口中听到些内情。
竹沥专心思索,谨慎地问:“是您临走前,偷偷勾了贺公子的手指那种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