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南立马关掉剃须刀,周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仔细地听着,却没再听见任何声音。
他继续打开剃须刀的开关,轻微的嗡嗡声响起。
“嗡嗡——”
“放我出去!”
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突然响起,沈拂南看见是镜子中的自己是在说话,他再次关掉剃须刀,不确定地开口:“鹤遂?”
外面一声惊雷炸开。
雷声的余响里,男人一拳砸碎长方形的镜子,整张脸阴鸷如练:“老子让你放我出去。”
镜子碎片散落,落得盥洗台和地上都是,沈拂南被惊得后退一步,心里升出对主人格本能的畏惧。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着残留在墙上的一块镜子碎片缓缓微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做,梦。”
“……”
僵持了片刻,沈拂南听见门口传来呼吸声,在又一声闷雷里,他转头,骤然和门外的周念对上视线。
他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
都是她害的。
如果她没有出现,主人格就不会清醒,也不会试图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沉睡四年的主人格太过虚弱,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来,他还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沈拂南隐隐觉得,每次见这个女的一次,主人格的力量就更强几分,相对应的,他的压制也更弱几分。
于是他冷冷地对她说:“滚。”
真是让他恶心。
那个周念却像是听不懂人话,非但不滚,还提醒他手在流血。
沈拂南忍无可忍,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和半张脸:“你是聋还是他妈的听不懂人话?”
她因为缺氧涨红着一张脸,眼角湿润,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鹤遂,我疼。”
下一刹那。
沈拂南只觉得脑中一抹白光闪过,白光膨胀开一段记忆——小巷,粉色蔷薇,青石板路,同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这不是他的记忆。
在瞳孔涨缩一秒后,主人格成功夺去身体掌控权,他松开紧钳周念的手。
不过一秒,沈拂南再次将身体夺回。
她带着哭腔问:“鹤遂,你还是会怕我疼对不对?”
别他妈叫鹤遂了,沈拂南要疯了。
他的脑中再次开始膨胀开一阵刺目的白光——
不行,不能再面对这女的。
她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