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妃高傲的拨了下眉梢:“谁说不是呢?怪了,都是何家出来的女儿,差距这就么大,还好何若水只是小小采女,成不了气候,不然倒是麻烦。”
李修容不以为然。
“位分的事也难讲,只要皇上喜欢,晋升也是迟早的事。况且何若水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那日她借着一点伤,不仅让何琪玉丢了脸,还惹得皇上怜爱,这次又整出这个幺蛾子,我看此女非甘心久居人下者,娘娘,您要早做提防才是。”
安德妃闻言,顿时面露不快,“要你来教本宫做事?你自己就是个糊涂的!当年若不是你轻信了王弗兰那个毒妇,也不至于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此时倒摆出一副精明的样儿来教训起本宫了!”
李修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初就是她轻信了皇后王弗兰那个毒妇,才导致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
半晌,她才隐忍着恨意,哆嗦着嘴唇开口了。
“我也是一心为娘娘考虑,娘娘又何苦揭我伤疤,往我伤口上撒盐。”说到后来,嗓音哽咽,拿起手绢拭泪。
安德妃也有些后悔,又拉不脸来,便气哼哼地不再说话。
贞顺仪见状,赶紧打园场。
“好了好了,两位娘娘都别生气了,说到底,都是那何家姐妹不好,非要钻进宫来,搅得后宫不宁,真真该死!”
李修容只得恨恨的收了泪,正想找个借口告辞,门外忽地跑进来一个垂髫男童。
身形单薄瘦小,眉目有些寡淡,手里拎着个鸟笼子,穿着厚厚的锦袍,跑得气喘吁吁。
正是安德妃的独子,也是赵延睿唯一的皇子-成王赵锦舜。
几个宫人嬷嬷跟在后面,不住地喊着:“成王殿下慢些跑,奴婢们追不上了!”
“母妃!你在做什么呢?快看舜儿才捉的雀儿!”赵锦舜扑到安德妃怀里,把鸟笼递到安德妃眼前。
笼子里面几只羽毛凋零的鸟儿受惊地扑棱着翅膀。
安德妃嫌脏,把鸟笼子推开,宫女赶紧接过来。
“瞧瞧,舜儿都跑出汗了!”安德妃用手帕细心地给儿子揩了汗,一边严厉地喝斥着宫人,“你们怎么照顾殿下的?若殿下受了风寒,仔细你们的皮!”
几个宫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们再不敢了!求娘娘开恩。”
“母妃,你还没看雀儿!”
赵锦舜不满地嚷嚷着:“一大早,舜儿就在雪地里支了竹盖,守了半天才逮了这几只。”
“好好,舜儿最能干了。”安德妃把儿子搂在怀里,神情语气温柔得快滴出水了。
“可是舜儿也不能只顾着玩,书念了没有?”
“念了,都念了!母妃,我饿了!”赵锦舜不耐烦答应着,伸手抓过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当心噎着!”安德妃慈爱地叮嘱道。一旁的宫女早已奉上茹酪。
“呸呸!不好吃!”赵锦舜苦着脸,把刚吃进去的点心吐出来,还使劲地踩,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哎呀,小祖宗!”安德妃眉宇一皱,无奈给他擦拭嘴,“不好吃也别到处吐啊,想吃什么,母妃吩咐人给你做。”
赵锦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李修容,手指着她大声说道:“上次在李娘娘宫里吃的千层糕好吃!李娘娘,我要吃千层糕,你快去给我做!”
李修容脸都黑了!
她刚才一直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这母子俩母慈子孝,不由又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子赵锦铭,心中正难受,冷不丁被点名,知道这母子俩惹不起,也只得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