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何留下贞顺仪,不过是为了加一层助力罢了。
贞顺仪本就得宠,此时更是怀孕遭妒,正是势单力薄之时,她出手帮她一把,不仅贞顺仪会记她的情,更在皇帝、太后面前刷足了好感。
至于贞顺仪借着怀孕之事霸着皇帝,在何若水看来,根本无伤大雅。
她不过是心中不安,想找个依靠罢了,而自己越是表现得大度,皇帝就会更看重自己。
至于皇帝是多陪贞顺仪一天,还是多伴着自己一天,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贞顺仪在她这里多住一天,就会多依赖她一分。
揽雪看她一脸云淡风轻,心中纳闷,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才人,贞顺仪在咱们这儿住下了,她若是平平安安生产当然是好,可万一中途有个闪失,才人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么?奴婢实在不明白。”
何若水笑笑,问道:“如今这后宫谁最大?”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说:“自然是皇后了!”
“还有呢?”
“安德妃,其他人么,倒没什么的。”冬月迟疑着说。
“那你们觉得,我能在这两个人手下讨生活么?”何若水不紧不慢地问。
一说到这儿,冬月便想起礼服的事,这才有些明白过来。“那才人的意思,是想和贞顺仪联手?”
“皇后和安德妃现在还能容忍我,无非是因为我位分不高,对她们构不成威胁,可我若继续向上爬呢?她们还能容得下我吗?你们忘了礼服事件了吗?”
何若水郑重地说。“只要还有皇上的恩宠,我就无法就此止步。就迟早会被她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会被除之而后快。”
两个丫头只听得遍体生寒。
“只要贞顺仪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她母凭子贵,才有对抗皇后和安德妃的资本。否则后宫仍是皇后和安德妃的天下。所以,我必须保她平安诞下皇子。
贞顺仪在后宫前朝都没有同盟,此时与她结盟,时机是最恰当的。至于她拉走皇上,不过是为着心中慌乱,想寻个依靠罢了,我何必与她争这一时的恩宠?”
“才人,您这番心胸见识,当真令奴婢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半晌,两个丫头才由衷地赞叹。
“既然明白了,往后便不准和贞顺仪那边的人起冲突,要好好相处,可做得到?”何若水郑重地问道。
“才人放心,奴婢们懂得。”
何若水走到殿门口,看贞顺仪那边的烛火已经熄了,这才命两个丫头铺床叠被,也准备就寝。
天气转暖,她只穿了件单薄的丝绸寝衣,卸了钗环,将一头墨发随意披散下来,越发衬得脸蛋雪白,眼珠漆黑。
她躺在温暖的锦被之中,睡意渐渐袭上来,她朝里面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