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左殿一直欢声笑语的,吵得她心烦意乱,在床上翻了一晚上烧饼,竟是越躺越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殿总算安静了,她也翻累了,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了。
迷糊之间,却听到寝宫外绿枝与人争执,听声音像是揽雪。
好容易有了的睡意,一下子又飞了!
何琪玉气得翻身坐起,喊道:“绿枝!你跟谁在吵架呢?”
绿枝赶紧进来,回禀道:“是揽雪,故意过来找事的。”
何琪玉怒容满面:“左殿如今这么猖狂了?一个奴才也敢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倒要看看,她们有多了不起?!”
说完,披了外袍便出来,冷眼看着揽雪。
揽雪刚才把绿枝怼得哑口无言的,正在得意,见何琪玉出来了,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的,便低头请了安。
何琪玉冷冷地道:“我以为是谁这么有脸,大晚上到我宫里来闹?原来是你这贱婢!你要做什么?”
绿枝在旁说道:“她说咱们殿里烛火太亮,影响皇上和她主子歇息了。”
何琪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不是她昨晚上让绿枝到左殿去示威的话吗?这么快就给还回来了?
打脸来得这么快?
揽雪见她这样,不由得更是得意,提高了声音,“其实吧,往常婢子也没有十分在意,正殿的灯光正好晃着咱们才人的寝殿,倒是婕妤提醒奴婢了。”
何琪玉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两殿相距这么远,我这里的烛火哪里就能照得到何若水的寝宫了?”
揽雪不甘示弱,她本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挑衅的,想报昨夜里的仇。
便又回道:“怎么就照不到了?昨儿婕妤不也说才人屋里的烛火碍了您的眼,怎么今儿您的烛火就不能影响才人了?”
揽雪越说越得意,看何琪玉主仆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己,冲口便说:“婕妤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做人哪有这么双标的?怎么着,自个儿怎么着都行,别人就不行了……”
话没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
何琪玉神色阴狠,尖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浣衣局出来的贱婢,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当真以为你主子得宠,你便也跟着鸡犬升天了?我呸!”
揽雪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到底不敢还手,瞪着何琪玉,眼里冒出了泪花。
何琪玉上前一步,“我就是落魄了,也是主子,还轮不到你这贱婢来指手画脚!绿枝!”
“哎,奴婢在。”绿枝赶紧应着。她一直冷眼旁观,倒不是怕了揽雪,只是想看看何琪玉到底有多大能耐。
“把这贱婢给我赶出去!”何琪玉黑着脸,瞪着揽雪:“滚出去!”
绿枝招呼两个小宫女,推推搡搡地把揽雪赶了出去。
揽雪寡不敌众,被撵了出来,哭着回了左殿,生怕被冬月看见,悄悄回了自己房里,蒙着被子哭了一回,心中暗自发狠,要报这一掌之仇。
第二天天刚亮,揽雪便对着镜子照了一回。
何琪玉下手真狠,她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清晰无比,肿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