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忙说:“我能自己一个人来,就能一个人回去的,你要是送我的话,就太晚了,你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对上鹤遂愈发幽暗深邃的视线,只得乖乖闭嘴。
鹤遂**不羁地坐在门槛上,拍拍身旁位置,抬眼问周念:“坐不坐?”
周念没犹豫,贴着他坐下。
两人就这么坐在门槛上,肩并肩,腿挨腿。
周念的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她沉默半天才慢吞吞开口:“你今天在人群中看见了我,我却不敢站出来和你站在一起,哪怕帮你说一句话都不敢。鹤遂,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只会一味地从你身上汲取能量和温度,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自私过分。”
说这些话时,她甚至心虚得不敢转头看他。
鹤遂转过脸,看向周念的眼神深邃且专注:“你什么都不用做。”
嗓音低沉却有温度。
他逐字逐句地认真道:“念念,你只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无上恩赐。”
久处黑暗的人怎么敢奢求太多?
生怕仅有的光都会被无情掩去,不敢起一分一毫的贪恋和恶欲。
这是鹤遂第一次向周念吐露内心。
他平时是个很寡言的人,又鲜少喜怒形于色,终日里冷着一张脸,只要他不开口,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何况——”鹤遂再次开口,“我不想把你卷入到麻烦中来。”
“……”
沉默了下,他说:“今天什么阵仗你是亲眼看见的。”
的确,今日情形在周念脑中浮现,她又想到那个被铁链拴住的女孩:“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鹤遂眼眸漆黑,平静道:“这是我家的秘密。”
接着,他将秘密告诉了周念。
妹妹叫宋平安,今年十二岁。
也就是鹤遂五岁那一年,那时候还没人发现鹤广染上毒瘾,宋敏桃发现怀二胎时肚子已经有三个月,她满心对鹤广厌恶,却对孩子下不了狠心。
就像她对鹤遂,就算鹤遂是她被强生下来的孩子,她还是疼他,爱他,想方设法呵护他。
宋敏桃决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家中经济拮据,她为了节约钱,没有去做过产检,直到生产那天才得知噩耗——她生了个畸形儿,一个一只眼睛睁不开,手指粘连在一起的畸形儿。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一周后,鹤广让六岁的鹤遂帮他买毒。品被抓,真相才浮出水面。
有个瘾君子父亲,胎儿怎么可能正常。